“你想问什么?”王梦溪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顾皎还在因为秦骅的力气沾沾自喜,心里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洋洋得意,她只是察觉到王梦溪不对劲,没想到轻易一拉,匕首就到了自己手里。

“嗯?没想问你什么,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谢芸我救不出来。”她把转过匕首,把刀柄对着王梦溪推了过去,“喏,你的刀。”

王梦溪愣住了,匕首从他身边滑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轻微的声响在王梦溪耳朵里宛如雷鸣。

“可是府君说……”王梦溪刚开口就立马闭上了嘴,他死死咬住嘴唇,“那应该还是能把人赎出来吧?”

“赎出来?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你把钱给谁去?我不收钱,徐大人倒是收钱,但是你这点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你得往上翻上三番,不,十倍。更别说这次是谢家要谢芸死,我也不想得罪礼部尚书——徐貔也不会。”

王梦溪彻底没了话。

“不过若是你以胥山道人的学生名义去登门求情,说不定还真会有点用。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相当看重胥山道人的画,你与他交好,再借机自荐于陛下,当今圣上最好丹青,谢娘子肯定能出来。”顾皎说。

顾皎把话已经说到头了,现在想救谢芸出来的确只有这一个办法,不过这也是天方夜谭,王梦溪肯定想过这个法子,却还在鹊风楼自产自销——他肯定是不想暴露身份的。

“我同僚还在等我,先下去了。”顾皎起身向王梦溪拱了拱手,王梦溪如今已没有精力分去顾皎,木头人一样泥在座垫上。

她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她听到王梦溪往前几步,被东西绊了一下,干涩着嗓子道:“秦大人。”

顾皎止住步伐。

“若我真的去自荐,能劳烦秦大人……劳烦秦大人护我周全,待我就出芸娘,我们立即离开燕京,绝不给大人添麻烦。”

“我凭什么帮你?”

“事成之后,”王梦溪紧紧地咬住后牙槽,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才说出接下来的话,“事成之后,这间鹊风楼,王某愿低价转让给大人。”

顾皎听后不屑一顾,好像谁稀得要你这中看不中用的破玩意儿似的,还要掩护你们一对苦命鸳鸯出城……其实也不算太亏。

鹊风楼啊,燕京第一青楼,举国闻名,王梦溪入不敷出那是因为他不会做生意,但是她顾皎能一样吗?

再不济她还认得曲夫人,这样的好事,曲夫人合个伙很正常吧?

须臾间顾皎思绪万千,她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王先生,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你去出庭做个证就好了。虽然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你这个人证还不是很有说服力,但毕竟是我们自己家的官司,从轻处罚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阵风吹来,房梁上的宣纸画和纱帘一齐飘舞,王梦溪逆光而站,神情戚戚,嘴角晕开一丝苦笑。

他往后伸手,支撑在窗台上,微低着头,轻声说:“没办法,我不愿去承天府,还有一个原因。如今我要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即刻就会有人来绑架我。”

“你得罪了谁?”

王梦溪未回身,他兀自指了指身后,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呢喃道。

“世人皆传,胥山道人亲绘了帝宝藏宝图。”

华灯初上,顾皎挑起帘子进房,秦骅从书上移开目光,平静地问了一句:“回来了?做什么去了?”

顾皎蹬下靴子,爬到炕上,在秦骅对面盘起腿,她先喝了半杯秦骅给她倒的茶,接着抿嘴笑道:“我今天去谈了一笔大生意!”

顾皎喜不自胜地把事情给秦骅说了一遍,秦骅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他瞪着眼,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怎么了?”顾皎好心问道。

秦骅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在不服气,为何这种瞎猫遇上死耗子的好事从未轮到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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