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顾想了想:“据我所知,一个人的心性并不会随着成长而改变,除非他原本就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对于过去的你,我并不是太了解,但想必,你当初也是算计过我的吧?”

“你果然成熟了很多。”晋烯笑了笑,他招手叫来一个工作人员,吩咐对方上了一壶热茶,在袅袅热气中替殷顾倒上一杯:“但也别把人想太坏,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男人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壶柄,像是在捏一件艺术品似的,很好看,殷顾托着腮欣赏这一幕,一时没有说话。

晋烯又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看不惯我,是不是因为五年前薄行简的事情?你觉得我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也是一丘之貉,联起手渣你?”

殷顾盯着他,挑挑眉:“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晋烯的表情有些无辜,他眯了下眼睛,像是在努力的回忆过去:“当时我给过你暗示,告诉你你们两个不合适,而且提醒了两次。”

殷顾却记不清了:“也许有过吧,我没什么印象了。”

晋烯自嘲的笑笑:“你当然记不清,你当然一腔深情爱着薄行简,眼里哪儿还容得下别人?所以我阻拦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个旁观者,而你现在对我的不满,不过是将怒气牵连到我这里,这对我很不公平。”

他一个事业成功的大集团高管,居然跑到这里跟她讨要公平,殷顾内心的某处动了一下,倒笑了起来:“算了,咱们别提这些了。”

虽然暂时对晋烯放下些许戒心,但她总是觉得,这男人有些茶里茶气,话里话外都带着委屈,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薄行简从不知道买一杯奶茶会这么费劲,农家乐附近并没有殷顾指定品牌的奶茶,他查了半天导航,驱车来到附近的镇上才找到了门店,结果乌央乌央全部都是排队的人。

他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奶茶品牌首次在镇上出现,所以人们都来尝新鲜,那商家也是缺德,搞饥饿营销这一套,每隔三小时才卖五十杯,还要先领一个号码牌,没有这牌子,就算排到队也买不到奶茶。

他那么高的一个人,看起来眉目清冷不近人情,又是一身西装革履,却要排在些小姑娘中间,分外的格格不入,自然心情不怎么愉快。

旁边来了个鬼头鬼脑的中年人,掏出张皱巴巴的号码牌:“老板,五十一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过时不候啊!”

这黄牛看见他穿得不错,像个冤大头的样子,原本十块一张卖他五十,薄行简也不在意,随手扔了张一百元钞票过去。

结果前后还不到两分钟,黄牛就跑了,他去窗口前面,店员把那纸条扔出来:“这个是昨天的号码牌,麻烦重新领号。”

薄行简那一张俊脸阴沉的能拧出二斤水来,疯劲儿上来,他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探身到车子里,找出一沓子现金,足有一万多块,雪花似的在空中撒开。

排队的众人一拥而上抢夺钞票,他气顺了些,整理了下衣服,直接领了剩余的全部号码牌:“有多少要多少,剩下的奶茶全给我。”

车后座放了十多杯奶茶,怕洒出来,他回程时车速并不快,都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来农家乐游玩的人多了起来,好几个村民的小孩子在路边叽叽喳喳玩儿,看他拎着满手的奶茶,都围上来眼巴巴的看。

他也不说话,只用眼睛挨个去盯人家,把小孩儿都吓跑了,这才继续迈步向前,殷顾又不接电话,他叫了个农家乐的员工带路,都是土路,又刚刚下过雨,他昂贵的皮鞋上沾满了泥巴。

七拐八拐又走了一会儿,他才在一个小凉亭内找到人,女人淡蓝色宽大外套的袖子高高的挽着,白皙手臂撑着下巴,正与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相谈甚欢,气氛看着还蛮和谐。

薄行简在原地站了片刻,走上前将全部奶茶重重地放在石桌上,盖子并不严实,洒出来一些在他手指上,还挺烫。

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这才抬头,诧异道:“行简,你是不是迷路了?有一份文件必须你过目,我就在凌晨开车出发,结果倒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薄框的镜片闪着光,晋烯又慢悠悠说道:“不过也挺巧的,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阿顾,我记得,咱们三个是高中同学。”

“当初年少轻狂,不懂得如何尊重他人,你还打赌说要把她追到手‘玩儿玩儿‘,我说得没错吧?”晋烯无限唏嘘的回忆起往事,笑得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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