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狂风呼啸,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啪嗒啪嗒的打在虎蛟寨中房子的屋顶上。

虎蛟寨中的青青翠柳,被狂风摧折着,柳叶如飞刀一般飘在了风中,泥土也被雨打湿变得泥泞。

虎蛟寨外守门的黑衫大汉即使身强体壮,被这并不算小的雨一淋。再被这狂风一刮,也会忍不住哆嗦。

由于是土匪出身,没有太大的纪律意识,在相互交换眼神后,便洒开腿跑进了虎蛟寨中。

王宸曦所在的屋子在虎蛟寨中的小山坡上,窗户刚好对上虎蛟寨的门,透过窗户,门外发生的事情自然是被她收入眼底。

王宸曦冷眼旁观,这几天她算是搞清楚了虎蛟寨的运作模式。

与其说虎蛟寨是一个匪宅,不如说是一个村子,村子中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但比较奇怪的是,虎蛟寨中人也不似外面传闻的那般个个凶神恶煞。

寨中平常的时候,人人和谐相处,一群山匪称兄道弟。他们之间有矛盾的时候也会讲道理,并不会直接上来就动手。

王宸曦唯一看不透的只有那个寨主,周谪云。周谪云并不经常出现在其他土匪面前,而且每次出现时话都不多,在外头就算出现也都是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唯有在来探望她的时候,会说几句话。

经过这几天的反思,她终于想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了,忘记了给小陛下写信。

之前在京都的时候,她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给离弦月写信报平安,可是来到青州以后,光顾着打听虎蛟寨的事情就给忘了。

就是不知道小陛下会不会怨她就是了。

王宸曦叹了口气,现在她就算是想写信虎蛟寨的人也不可能会将她的信送出去的,而是会先扣下来看看信中写了些什么,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但是现在这个时分,大家都在屋内躲雨,门外也没有人守着,要不要趁机冲出去?王宸曦的内心有些蠢蠢欲动了。

冲一冲吧,实在不行继续装病。王宸曦咬了咬牙,从床上跃了起来,打开门就开始向下山的路狂奔,头发因为没有扎紧散落了下来,随风一起飘扬着。

马上就到门了,王宸曦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

在就要冲出门时,冷不防的撞上了一个人影,软软的触感。

王宸曦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便已经先被挑起。

映入眼中的是那个穿蓝袍的女人,正微微眯着眼,还未完全合上的眸中带了一点挑逗的神色,唇边弥漫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在王宸曦看来有点冷的吓人,“相公这是要去哪?”

王宸曦的胸脯起伏着,看起来气喘吁吁,她还真没想好这个问题怎么答。

然后就听见周谪云摸了摸她的额头,“都生病了还不老实。”然后周谪云便直接拉起她的手想要朝里走。

感觉到宽大的掌心中凸起的,是只有多年舞枪弄棒才会留下的茧,王宸曦的身体有点僵硬。

周谪云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要是不想拉着我的手回去,那我直接把你扛回去也行。”

“免了。”王宸曦的嘴角抽了抽,为了避免尴尬索性直接不去看周谪云的表情。只得任由周谪云拉着她的手走。

只是那周谪云拉着她的手也不安分,用指尖暗暗的摩擦了她的掌心,然后说道:“你这手掌怎么也跟女人一般白嫩。”

“我也不知,从小便是这样了。”王宸曦淡淡的回答道,事实上她从小刻苦练剑的,手掌也有起茧。

但不知是她练气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每次起茧不过多久,那茧便直接脱落了。

然后留下来的是没有任何伤疤的一双玉手,让人看不出来她是一个习武之人。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很大的雨从王宸曦出门开始就越下越小,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毛毛雨,估摸着再下一会雨也就停了。

在上山的路上,正遇到几个手持大刀的山匪赶着几个手无寸铁,不知道哪里掳来的村民。

周谪云道:“看到他们了吗?倘若你再逃跑,便和他们一样,今晚就得死。”

王宸曦一惊,作为修道之人最重要的便是济世救人,她不能见死不救,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住周谪云,其他的,后面再说。

她忽而灵光一闪的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倘若你一定要我嫁与你,那便放了这些人,下令止杀,否则,我抵死不从。”

周谪云听到这话后,不怒反笑:“相公还是个江湖义士?”

“山匪若是不烧杀抢掠,那还是山匪么?倘若我们心慈手软,下一次陈尸谷底的就是我们。”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你不杀别人,可别人杀你!”

王宸曦沉默了会,冰冷的吐出几个字:“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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