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点点头,看向王平河,“虽说是你王家占理,但毕竟顾家死了人,死的还是个举人。我看你们也退一步,就不要追责顾氏的诬告之罪了。”
王平河笑道:“那是自然,我王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不是咄咄逼人的小门小户。只要她能将欠我王家的债务给还了,那我便不再追究。”
“顾氏,你看怎么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只要把钱还了,便能回家安心为令尊处理后事。否则,诬告罪在本朝,可是要挨板子下大牢的!你这大好的年华,娇嫩的身子,能受得了牢狱之苦吗?”
顾怀南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双眸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大人,您忘了,欠债还钱后面还有一句,杀人偿命!”
陈县令被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冷声道:“那你是不想和解了?”
“杀父之仇,如何和解?”
见顾怀南直直地将话顶了回来,陈县令勃然大怒,“胆敢咆哮公堂!来人,上夹板!”
王平河摇了摇头,咧嘴道:“可惜了这一双白嫩嫩的手。”
顾怀南面不改色,她现在已经看透了,既然在这里得不到公道,那就去顺天府,再不成就去告御状!
只要她不死,那便一直告下去,告到能有人为自己做主为止。
可前提是,她得咬住了不能松口。
如果她现在认了罪,将来想翻供,那可比登天还难。
陈县令一看顾怀南的眼神,便大概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只道又是一个不怕死的,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这时,衙役已经拿了夹板过来。
是夹手指的小夹板。
别看这东西小,可厉害得很。
将十根手指伸进去,再来人拽着两边的活绳一抻,那人的十根手指可就齐齐断了。
“手起来!”
顾怀南沉声道:“民女不知为何要受此酷刑?”
一旁书吏喝道:“你是聋了不成?大人说你咆哮公堂,难道没听见?”
顾怀南冷笑道:“民女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声音不大不小,哪来咆哮一说?大人对民女动刑,难道是想屈打成招?”
“牙尖嘴利的小女子,竟敢污蔑本县!来人,再加三十大板!”
陈县令眦裂着双眼,刚抽出根签子想要扔下,就见得一仆人从后堂急匆匆走了过来。
“大人,有客!”
陈县令不悦道:“我不是嘱咐过,内堂的人不得过来堂前吗?”
仆人随即压低了声音,“大人,事出非常,来的客人不一般!”
“哦?”陈县令心思急转,“是哪位上司?”
仆人摇摇头,“不是。听说话做派,好像是宫里的。”
“宫里!”
陈县令心头一震,险些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深吸两口气,缓了缓神后问道:“有没有说是来做什么的?”
“只是说为一位姓顾的旧交而来,具体干什么没说。”
“姓顾的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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