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蓦地望向顾怀南,神色复杂。
他心思急转,觉得事情过于凑巧,心道:“这女子如此有恃无恐,难道真有什么靠山不成?”
想罢,他大手一挥,道:“将几人暂且押下,择时再审!”
见衙役向自己走来,王平河忙呼道:“大老爷!在下可是原告啊!”
“都拿下!”
顾怀南见事情有变,心绪不禁起伏,“是他来了……”
县衙后堂。
陈县令踩着碎步匆忙赶了过来,还没至厅前,便见到一尊大佛似的人物端坐在太师椅上,一举一动都透着威势。而在他座下,则有一穿着松垮衣衫的少年眯眼打着哈欠。
“不知有贵客驾临寒舍,小可有失远迎,还望二位见谅。”
宁舒闻言睁开了双眼。
他们两个其实来了有一会子了,只不过为了摸清这位陈县令的脉络,便一直在堂外的人群中观摩他审案。
当看到一半时,两人出来了。
刘公公看人准,说今日之事已经成了七分。
陈县令进来后,心道这两人好大的派头,自己这主人家都进来了,可两人都安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
宁舒开口笑道:“小子腿脚不便,不能起身相迎,望陈大人恕罪。”
这话落在耳朵里,陈县令感觉没来由的别扭,却不敢多说什么,只道:“无妨。”
随即也坐了下来。
“听家人说,二位是宫里来的?”
宁舒回道:“这位是,我不是。”
陈县令一听此言,心中打起了鼓,不知宫中之人突然前来造访,是福还是祸。他看一眼闭目养神的刘公公,却不敢贸然询问,只能打听宁舒的来历,“那阁下是?”
宁舒道:“我是这位的干儿子。”
这身份,是两人在路上就商量好的。
陈县令闻言并不奇怪,毕竟公公们喜欢对食、爱收干儿,在京城中算不得什么隐秘。
“听说二位是为一位姓顾的旧人而来?”
宁舒点头道:“不错,我干爹当年在京城流落时,险些饿死在街头上,幸遇一位姓顾的老先生出手相助,才捡回条命,之后得以入宫当差。前年他老人家出宫后,便一直在寻找这位故人。天不负苦心人,这几日终于寻见了,只可惜斯人已逝,只剩其孙父女二人。”
“原来如此。”
当听到刘公公已不再宫中当差后,陈县令的腰杆儿挺直了几分,对两人多了几分轻视。
这公公们都是没种的东西,能被百官捧着敬着,说白了,那是借着皇帝的权势。可一旦出宫后,谁还多看他们一眼?
宁舒注意到了陈县令的神色变化,但他却并不慌张,仍是自顾自地继续说:“后来两家人瞧我与顾家女儿年纪相仿,便想着联个姻亲。”
陈县令淡淡道:“好事。”
“的确是好事!”宁舒脸上突显怒意,“这两日我们本正筹备婚事,可谁成想,本城的恶霸王家竟敢当街行凶,把我老泰山一棍打死!我们今日前来,就是想为他老人家讨个公道!”
“哼!”
陈县令脸色突变,不屑道:“要是想讨公道,便去堂前说。这又是公公,又是女婿的,来我这内堂,难道是觉得本官不会秉公执法?还是说想威逼利诱不成?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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