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惊呼一声,竟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宁舒收刀不及,锋利在其脸颊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堂外的家院们闻声而来,见宁舒歪斜着身子在自家老爷面前站着,当即喝道:“小子!你做什么!”
陈县令闻声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捡起那锦盒盖子,慌忙起身扣在锦盒上,对着几人咆哮道:“都给我滚!没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
众人不明所以地相互一瞅,随即蔫蔫儿地散开了。
“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县令咬牙切齿,目光快速在两人身上掠过。
宁舒回到椅子上坐下,刘公公幽幽开口道:“我们爷俩就要走了,这个问题恐怕给不了县尊大人答案。”
陈县令忙道:“不许走,话没说清楚我看谁敢走!”
宁舒戏谑道:“既然陈大人都发话了,那您老人家便将事儿说清楚。”
刘公公叹了口气,道:“咱家这一辈子虽是个半残之人,却养了两个好儿子,一个与县尊大人同姓,也姓陈。”
陈县令蓦地怔住了,“难道,难道是陈洪陈公公!”
刘公公没接下茬,用沉默回答了他。
砰的一声,陈县令蹲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这儿子惦记咱家,没事儿便派个小孙子与咱家做个信使。所以这宫里宫外的大事小情,咱家都知道一些。”
一听这话,陈县令的冷汗簌簌而下,“知道,知道什么?”
宁舒不与他再纠缠,直接将窗户纸捅破开来,“事情都在纸上写着呢。陈大人装傻也好,真糊涂也罢,事儿就摆在那里,你我心知肚明。但你将心放在肚子里,你现在这颗人头还好端端在脖子上住着,如果上面儿真想要你的命,你这全家几十口人,早就见阎王了。”
陈县令现在心里是又怕又痒,终究是没忍住,漏了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是说…这件事儿陈公公也知道?”
刘公公冷笑道:“县尊,你到底以为自己这可脑仁儿有几斤几两?这天下,还有宫里不知道的事儿吗?”
陈县令哪里半分轻视,此刻急的都掉出了眼泪,“那我那我怎么还……”
宁舒笑道:“你是想问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对!对!”
刘公公解释道:“你做的事儿虽然天诛地灭,但还是操着一颗孝心的。我那儿子体谅你,也心疼皇上,不想让他在这多事之秋还要看这糟心事儿。于是我俩商量着,就将这事儿隐了下来。”
“多谢!多谢!”
陈县令跪在地上,咣咣磕头,三两下脑门上就鼓起一个大包来。
宁舒两人相视一笑,刘公公转头劝道:“行了行了,有损官容。”
陈县令昂起头,仍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问道:“那我该如何报答陈公公的这份大恩大德?”
刘公公摇头道:“这话就说岔了,都是为皇上办事,他怎能要你的报答?不过……”
“不过什么!”
宁舒接话道:“我那兄长替你瞒下了这么大的案子,你连封信都不写,那算怎么回事儿?”
陈县令呼吸一滞,这是,这是要攥他的把柄啊!
刘公公看穿了他的心思,半威胁半宽慰地说道:“要是真想治你于死地,还要靠一封信么?不想写,那就作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县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咬牙道:“写!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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