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看他说话也不拿腔作势了,想来应是真的,便不再戏谑他。

“走吧,去瞧瞧这案子是怎么判的。”

两人一同来到衙门前,站在门外往里望,只见公堂已然又升了起来。

陈县令坐在椅子上,正用毛巾捂着半边流血的脸颊,嘴角不停抽动。

顾怀南与王平河一干人等又被带了上来。

王平河见堂上大人半天不说话,于是嬉笑着好心提醒道:“大人,这小妮子还欠着三十大板呢。”

陈县令此时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见这王平河嬉皮笑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抽出签子,狠狠掷在地上,喝道:“打!”

“好!看这小妮子挨了板子还敢不敢嘴硬!”

王平河志得意满。

顾怀南望着一旁害死自己父亲的罪归祸首,双目喷火,此刻只想将其生吞活剥。

而这时,两名衙役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陈县令见状斥道:“聋了你们的耳朵!本官要你们打的是这个扰乱公堂,冒犯上官的王平河!”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无一人不惊。

顾怀南低着头,黑眼珠儿滴溜溜直转。

“难道,难道那小……他真将事情办成了!”

她回头一望,却没在衙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中找到宁舒的身影。

率先反对的是那名书吏。

“大人,杖打原告,可不符合公堂规矩。”

王平河也赶忙附议,“对!青天大老爷,在下可是原告啊!”

陈县令冷笑道:“难道本官怎么审案?还要你一个小小的书吏来教?王平河家人当街行凶,打死顾澈一案铁证如山,可他却反咬一口,诬告顾家寡女,当真该打该杀!”

“砰!”

接着,又是一声惊堂木!

敲得众人心肝儿发颤。

王平河心思急转,“这老东西,怎么出去一遭就转性了,难道是嫌我王家使的银子太少,在点我?”

此时那书吏咬咬牙,硬扛了上去,“顾澈是因仰倒,磕在石阶上,颈骨断裂而死,笔录上写的清清楚楚,大人也是同意了的。”

陈县令笑道:“分明是你自己写上去的,与本官何干?要不然,我们一同随仵作前去顾泉酒家验尸,看看顾澈到底是怎么死的?秦书吏,这到底是你做的伪证,还是笔误啊?”

书吏一瞧他如此咄咄逼人,一时不敢再呛声,只得不情愿地说道:“是笔误!”

“那就好!来人,给我打!”

王平河不以为意,笑道:“来来来,尽管往本公子身上招呼,可千万别留情!”

衙役们也万分为难,他们不敢违抗命令,但平日里又受了王家许多好处,此时只好将王平河按了,有气无力地轻轻拍打。

王平河则又喊又笑,发出怪声连连。

可即使如此,顾怀南见到自己伸冤有望,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一头拜在地上,朗声道:“民女顾怀南,叩谢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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