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认得来人。

是当下享誉国际的舞蹈家林美薇。

在见到开门人是一位陌生女子时,短暂的惊讶在眼中稍纵即逝,转而换上了温煦亲切地笑意:“想来你就是姜家那位女儿了。”

“请问您是?”

“我是阿韫的母亲。”

姜棠诧异到失礼,还是林美薇提醒:“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回过神来,连忙请她进来,还解释谢祁韫有事,还有会才回来。她走到茶水处给她沏了一杯花茶递给她:“阿姨,这么晚了来找谢祁韫有什么事吗?”

林美薇笑着接过茶,端在手中暖手:“听说你和阿韫结婚了,还叫我阿姨,是不是见外了?”

她笑容卷着窘迫。

林美薇把茶放下,拉起姜棠的手:“我一直都很感念那些年你们姜家对阿韫的照顾。我是一个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的梦想,狠心地舍弃了阿韫。后来,阿韫来了纽约,我试着与他缓和关系,想要弥补当年的过错。奈何,他始终都不愿接受我。”

未经他人苦,莫论他人事。

姜棠只是沉默地听着。对于他们母子之间的纠葛,不表露一言。

说到动容之处,林美薇落泪了。她希望姜棠能帮着自己劝劝谢祁韫。就连谢祁韫这次来美国,她还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又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他住在这里。

实则,林美薇骗了她。对于谢祁韫来美的行程,她一早便找人查了出来。故而,才能在他一落地纽约,电话就进来了。

她又说:“家里我给他留了房间,但他从来不去住。”

她端起桌上凉掉的茶:“阿姨,我再去给你加点热水。”

她不过刚起身,就听见开门声,谢祁韫踏步进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美薇,愣了几秒。随后脱着外套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抽出烟点燃,神情很平淡:“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阿韫。”

“你再不回去,她该吵着要你了。”

人最可怕的一种情绪,就是本该发怒的情形之下,却是异常的冷静。

林美薇提起包,想走但是又怕走了再见他就难了:“阿韫,妈妈给你提过的事。”

他躺在椅子上,揉着醉醺的眉宇:“没商量。”

“她是你妹妹。”

原来,他们落地纽约那晚给他打电话求救的女人是林美薇。

“我从来就没有妹妹。”

她坐的离他近了些,手搭在他膝盖上:“那你就当是好心救一个可怜的孩子。”

谢祁韫斜睨她一眼,收回了脚,她的手掌顺势脱落,笑容蕴冷:“我可没这么好心。”

“阿韫。”

他打断她:“我要休息了。”

见说不动他,她想要去找姜棠,被他出声阻止:“不要拿你的糟乱事去打扰我妻子。”

她还不愿彻底触怒谢祁韫,擦着眼泪离开了。

姜棠望着林美薇离开的身影,她舞蹈家的清雅被生活折磨出了难以消化的沧桑来。

她一走,谢祁韫就掐灭了香烟,对着她招手:“姜小喵,你过来。”

对。自从他说了要养猫,她又得了这么一个外号,与猫同名。

她洗干净杯子走过去。他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几分教育韵味:“陌生人敲门,你也敢开门。”

“我以为是酒店服务员。”

他捏着她脸:“你不知道先看看吗?”

“她说她是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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