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己被温暖包围着,乐枝微微抬眼,看见不远处放置了两个暖炉。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药房里是没有暖炉的呀!
可此时乐枝无心想这些,昨夜破釜沉舟的勇气早已消失的荡然无存。既然没死成,她自然不能再大胆地在霍渡头上动土了......
深吸一口气,乐枝瑟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抬头,狐狸眼试探地望向霍渡,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摸不准他的心情,乐枝思量着——
至少先道个歉吧?
毕竟坑了他一把。
乐枝软着声音小声说:“对不起......”
语气乖顺,言辞恳切。
霍渡抬了抬眼皮,凝望着乐枝这副与昨夜判若两人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这丫头究竟有几副面孔,亦或者说,她究竟带了多少层面具?霍渡不解,真实的她到底是怎样的?
房内的暖热让霍渡感到不适,他不耐地皱眉,随意拿起轮椅边上的拐杖,慢悠悠地走过去,最后坐到软塌上。
一直等不到霍渡的回应,乐枝悬着的心无法安放。见他坐下,她勉强扯了个抱歉的笑容,然后伸出小手去拉他的衣袖,边晃动边说:“殿下不生我气了吧......”
霍渡眼神凉凉:还想糊弄过去?
他抬手拨开她的指,低嗤:“催.情.药?你本事不小啊。”
闻言,乐枝将身子往霍渡身边挪了挪,抱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殿下没事了吧?身体可还有不舒服?”
昏迷前她清晰地记得,霍渡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有他掌心异常的热度。可他好像并没有和她圆房......那他是如何解的?
“孤好得很。”霍渡懒洋洋地说道,“不过嘛,孤有件事想同太子妃商量。”
他睥了眼乐枝困惑的表情,故意胡诌:“昨夜为了解这催.情.药,孤幸了个婢女,太子妃说孤是不是得抬她为妾?”
话音刚落,乐枝不由地瞪大双眼。所以说昨夜霍渡没碰她,而是胡乱地找了个婢女?
乐枝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所以她才提前让离姚将府中的婢女都迁往西面的屋子。按理说不应该啊,催.情.药的药效发作,霍渡哪有时间赶去西院。
莫非其中出了什么纰漏?
瞬间,胸腔内浮起一片窒闷,眼睛酸疼得厉害,泪水夺眶而出,乐枝抱着膝盖抽泣起来。
都怪她!都怪她自作聪明!
如今将无辜的人扯进其中,平白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
乐枝不知道齐国的婢女当差是否有期限。过去在大黎,婢女只要满二十岁便可以自请嫁人。嫁人之后,是依旧留在主子身边还是去夫家过自己的日子,皆可。
好一点的主子,还会给身边的婢女挑选合适的夫婿。
这种未出阁前没名没分被男子给......即便这个男子有多高的地位,对姑娘家都是难以抹去的伤害。
乐枝的心抽疼不已,她造了好大的孽。
哭泣声渐渐大了起来,霍渡惶然,这委屈模样倒像是他把她怎么着了一样!
眼见乐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霍渡喟叹,伸手去握她的皓腕。谁知刚触到她的肌肤,便被她用力挥开,紧接着一张气鼓鼓的小脸抬起,红通通的狐狸眼恨恨地瞪着他。
乐枝咬着唇瓣,又气又急。
明明她都送上门了,他偏不碰,偏要去糟蹋清白姑娘。
禽.兽!
可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霍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走进她的圈套?他故意不如她的意,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她的脸。
瞳仁中的恨意渐退,乐枝继续自责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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