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塌上传出浅浅的呼吸声,两人一同入眠。
乐枝本就昏睡过一夜,睡意本就不深,倒是很快醒来。望着身侧仍睡着的人,眉眼皆疲态尽显。
她垂眸思索。说真的,自她嫁给霍渡以来,境遇可比她所想的要好太多......
那么接下来,她得先利用自己身上的伤,换得一个见姐姐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霍渡也醒了。乐枝一直在想事情,倒是没发现身边的人睁开眼望着她。
“在想什么?”
乐枝一惊,侧首转向霍渡,“殿下醒啦?可睡足了?”
霍渡懒洋洋地嗯了声。
“我是在想,咱们府上那些霍诩的眼线,该如何处理......”
这正是乐枝最担忧的。即便如今离姚已经转投向她,可霍诩不止放了一个离姚监视她。她在霍渡身边的一举一动,还有别的眼线瞧着。
“不必处理。”霍渡轻笑,“从今日起,霍诩能知道的,仅仅是你想让他知道的。”
闻言,乐枝错愕:什么意思?
霍渡挑眉,“因为那些眼线,是孤的人。”
更确切来说,霍诩的眼线从今入太子府的第一日,便从这世上消失了。如今的“眼线”,不过是几个和霍诩派来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
所以乐枝担心的不会发生,相反的,她出府与霍诩的每一次碰面、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霍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乐枝檀口微张,她惊讶于霍渡的缜密心机,更是为自己的莽撞捏了把冷汗。她恳切的说:“那接下来......”
“对于霍诩,随你折腾,孤不干涉你的事。”霍渡打断她的话,沉声开口:“不过你记住了,昨日之事仅此一次。若再敢自作聪明算计孤......”
还未等他说完,乐枝飞快地将竖着三根手指的手掌举在脸侧,“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狐狸眼中仿佛透着水光,诱得霍渡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一点就好。”
他想过了,虽是烦人了些,可若她乖一点,他不介意把她养在身边。
就像霍小瘸一样。
一人一猫一狐狸。
倒也,挺有意思。
*
许是积压很久的提心吊胆消散,加上霍渡的照料,日日亲自给她换药,乐枝肩上的伤好的很快。
才几日,伤口便开始逐渐结痂。
只是这期间,她一直让离姚递给霍诩消息,称她伤的极重。霍诩几次三番想要见她,她都借故伤重而推脱了。
乐枝在等,等霍诩大婚的那天。
只是在霍渡大婚前,齐帝颁旨昭告天下,册封大齐三皇子为王,封号靖贤。
这是除了储君以外,大齐皇室中第一位封王的皇子。
一时间,朝堂、民间议论纷纷......
终于到了霍诩大婚当天,不同于霍渡当日大婚时的冷寂,那日欢笑声、鞭炮声络绎不绝。即使在府内,乐枝都能听到街头巷尾的嬉笑祝福声......
“羡慕了?”
乐枝抬眸,看见屋外的霍渡,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笑着跑到他身侧,佯装生气:“当日我与殿下大婚,殿下人都没来,殿下当时就那么不待见我?”
还真是。
——霍渡在心里想。
“这么记仇?”
“我大方得很,早原谅你啦。”乐枝握住他的掌心,同他一起朝外头的轿撵走去。
啧,还原谅。
谁稀罕。
霍渡没接话,任由她牵着他。
一同入宫参加晚上的喜宴。
*
齐帝齐后在大殿中央,说了几句贺词后便离开了。
——将主场尽数交给霍诩。
——今日之宴名为喜宴,实则是让他笼络朝臣的宫宴。
霍诩一身大红喜服,面露得意的笑,在喜宴上受着朝臣们的道贺与恭维。这让他有些飘飘然起来。
直到他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一身淡红宫装,小脸愈发消瘦了。虽有胭脂遮掩,但依旧无法完全盖住她脸上的憔悴。
心脏仿佛被攥住,窒得生疼。
这几日他的心一直放不下。那夜计划失败,她被霍渡抓着挡箭,后来离姚递了消息来,说她伤的极重,久卧床榻、无法出府与他相见......
他恨极:霍渡这个阴狠小人,不知会如何虐待他的枝枝?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都抽痛不已。
看到枝枝坐在霍渡身边,唯唯诺诺的模样,想来是受了不少委屈。他不知道为何他的毒药对霍渡毫无作用,看来他的皇兄确实不好对付呐!
霍诩怔怔凝望着乐枝,漆眸一眨也不眨。他在心里发誓:下一次,他一定要取了霍渡的命,让枝枝早日脱离苦海,回到他身边。
当霍诩朝乐枝望过来时,霍渡便瞧见了。桃花眼里的淡淡笑意尽数褪去,狠厉之色划过眼眸——
此时此刻,还敢肖想不该想之人。
真是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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