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鸣越宽慰地看着栗秋,“哦,那是什么?”

栗秋一直绷着心弦,但被况鸣越平静的视线注视着,他又渐渐松懈下来。

“半只烤鸭。”还好他回来路上考虑晚饭问题,特意买了半只烤鸭,此时正好作为看望况鸣越的借口。

况鸣越笑了笑,“进来吧。”

“等一下。”司熵叫住栗秋。

时空像是凝固了一瞬,栗秋转身,“什么事?”

“你的头发掖进口罩绳里,不难受么?”司熵打量地看着他,忽然自己笑了,“抱歉,是我看着不顺眼。”

栗秋条件反射摸上耳侧,尽量轻松地回应:“没关系,谢谢提醒,我马上就摘下来了……”他做摘口罩的动作。

然而直到进门,他都没有真正把口罩解下,手一直放在耳边,假装在动。

栗秋背身关上门,长长吐口气,一把扯下口罩。

“抱歉,又麻烦你了。”他将解下的口罩放在玄关上,语气复杂。

“没关系的。”

小鸭子“啪嗒啪嗒”跑过来,好奇地仰望两个人类。

栗秋看到它忍不住笑,心情跌宕只在一瞬,关上门后他感觉安全,此时情绪已得到恢复。

他像是每次都和这只小鸭子过不去似的,今天刚好买烤鸭就进了况鸣越家,偏偏小鸭子叫“盘盘”,不知哪天会不会真成了桌上的一盘。

“我家有面皮、甜葱、黄瓜和甜面酱,晚饭一起吃?”况鸣越很自然地问道。

栗秋这才注意他系着一条围裙,“你在做饭?那我来的不巧,我完全不会做饭,帮不上忙,还要蹭你一顿。”

“你带了主菜。”况鸣越微抬下巴,十分宽容。

况鸣越自己推着轮椅去厨房,栗秋跟着他走进屋子里面。

上次来在晚上,这次是下午,整所房子沐浴在午后的暖阳之中,又给人不同的感受。

这边是不是比他租的那间朝向要好?栗秋觉得况鸣越家比他家明亮,采光更好。

栗秋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柯尔鸭,一手撸着鸭鸭顺滑的羽毛,眼睛只往厨房看去,注视着况鸣越坐着炒菜的背影。

之前过来没有注意,这次他发现这个厨房的灶台比一般人家里的要矮,对况鸣越的身高来说,坐着使用正合适,站着就太矮了。

况鸣越的思维真的很特立独行,为了不站着做饭,竟然特意把家里灶台修矮。栗秋觉得这个操作很有冷幽默的意味,炒菜不比走路麻烦得多吗?还是况鸣越只懒下半身,不懒上半身?

他赶紧摇摇头,甩掉不着调的想法。有些冒犯了。

栗秋带来的烤鸭省了况鸣越做主菜的功夫,况鸣越快速炒两个蔬菜,两人便能开饭了。

烤鸭被况鸣越重新热过一遍,散发着热气腾腾的油脂香味,盘盘似乎也闻到,在两人卷面片的时候“嘎嘎”狂叫。

况鸣越喂小鸭子一根黄瓜丝,正正经经对它解释:“你不能吃鸭肉。”

栗秋又想笑。

吃完晚饭两人到客厅坐了会儿,况鸣越给栗秋看了些他爷爷、他父亲还有他自己的画。

——一代比一代抽象,况鸣越爷爷的水墨画栗秋看得懂,他父亲的印象画栗秋能认出单个的人五官或肢体,到况鸣越自己,画布上只剩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色块了。

其中有一张是,整张画一片金黄,有些地方是深一点的土黄,唯独画面中间偏上有一抹湛蓝。

况鸣越说这是收割麦子的妇女,戴着一块蓝色头巾。

栗秋又仔细看了看画,觉得况鸣越说得很有道理,可不是这样。

天一晃就黑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暂时没找到新的话题,突然安静了好一阵子。

况鸣越手上抱着柯尔鸭,踟躇着问:“你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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