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娇原本是那种略高冷的长相,可撒起娇来,却别有一番小女孩娇憨。

李衔九似乎对她的撒娇没有反应,冷冷说:“你要坐就坐好,不坐就……”

话没说完,满娇就坐正了。过了几秒又说:“我和你一样都不喜欢桌上太多书。”

李衔九没说什么。

姜之栩又把头悄然偏回去,听满娇又说:“诶,我回头给你送个书包吧,你书包有点旧。”

李衔九静了静,随后说:“我就喜欢我这个。”

满娇一顿,“哦”了一声,又问:“你现在要干嘛?”

“做化学。”他说。

“那我看着你做。”

“随便。”

“说几次了,别随便对女生说‘随便’,很伤人的。”

李衔九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故意:“哦。”

姜之栩一个没注意,中性笔在纸上画出一道凌厉的黑线。

想起那天在乒乓球台,她给他点烟的那幕,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起身出门。

她到天台上去。

她以为自己会哭来着,结果没有。

可能是因为他对待女生的示好并不买账。

淡淡的,懒懒的,略带着不耐烦,好像天生就要别人去哄,很贴合他那恣肆的散漫劲儿。

但仅仅是这样的距离,姜之栩就觉得受不了。

这倒也不是矫情,就是心理落差太大,明明昨天他还抱她去看病,可今天却让她看到女生给他示好。

姜之栩念及于此,竟淡淡笑了笑,又忍不住沉重的叹了几口气。

想想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之间的相处,事实上,他对她一直都很自然,包括他体育课上给她水,以及踢她凳子问她作业做完没……当然,也包括他不避讳女生们的示好。

这些都是因为他对她没有杂念。

他一直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的不喜欢她。

她不敢告白的原因就在这里。

她本身就不是一个情感外放的人,想到万一她告白之后他还是一幅随意的,不当回事的样子,她就万念俱灰,再加上又是一个屋檐下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得多尴尬。

于是她顺从了命运,于千万种爱里,选择了最酸涩的那一种。

她别无他法,心甘情愿要吃这个苦头。

她也知道,既然如此,她就必须要练就一颗强心脏。毕竟难受也好,心酸也罢,都只能给自己看。

可现在她还不够强大。

想到这,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他抱她去看病,电梯故障,他一上一下,走了40层,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体侧倒数第一的人,能完成的事。

又想起她那会儿睁不开眼,虚弱的靠在他胸前,他每下一个台阶,就颠一下,她的头就会往他心上撞一下。

她特意去数过,一层台阶是26个。

那么她一共撞了520下。

太凑巧的数字。

给了她太甜的一颗糖了,以致于现在她吞不下黄连。

秋天的傍晚无限温柔,霞光灿烂辉煌,从天边浩瀚的铺过来,可越壮观的晚霞,就越显得她此刻形影相吊。

“姜之栩?”

忽然有人喊她。

转过身来,正对上张家兴的脸。

男生一手夹着烟,另一个手里拿着打火机,不用想也知道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姜之栩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淤青未退,又把视线移开,说:“我这就走。”

她抬步要离开,张家兴站原地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的脸,待她即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右跨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明所以的抬起头,面庞就这样对上他,她的五官是浓的,气质是淡的,像一朵摇曳在夏末的香水百合,干净而不寡淡。

张家兴眼眸闪了闪,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姜之栩淡淡的抬眼:“没事。”说完又要离开。

张家兴还是先一步挡住了她,他摸了把自己的平头,眼睛自下而上审视她:“干嘛看见我就想跑?”

姜之栩微愣:“我没有。”

张家兴弯腰,朝她凑得近了近:“真的吗?”

姜之栩微蹙眉头,后退一步,垂眸说:“嗯。”

张家兴摩挲着手里的烟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顿了顿又问:“你哥呢?”

姜之栩反应了一秒,才回:“在班里。”

“在班里?他干嘛呢?”

她神色寡淡,回:“不知道。”

张家兴骂了句“操”:“妈的,我去找他。”

说着就要走。

“诶……”姜之栩叫住他,“什么意思?”

张家兴步子顿了,偏头,哼笑了一声说:“我想和他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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