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淡淡秋意,已经被低温逼退,天地间只剩下干燥的寒冷,冷的无情。
盛满杂粮粥的大桶,不停冒着热气,热气蒸腾成雾,申宝顺就在雾中。
他年少的脸上带着种说不出的油滑老到,这一点和申甲决然不同。
他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陶碗,哈着腰,正对着两个发放食物的人笑。
笑容里写满了恭维。
这笑容变的也快,就在他转过身回去时,脸上忽已没了表情,就像带了一张假面,没有任何人类情感。
他的步伐飞快,丝毫不在意一旁张小器似乎能吃人的眼神。
申家父子俩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张小楼越发的迷惑了,看申宝顺的样子,好像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包括他的生父被抓进城内,或许还包括那五十人的死?
难道这一切早就被安排好?
那张小楼呢?他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被写进这一个阴谋,又被安排了哪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结局呢?
但无论哪种结局,都需要真相来开启。
张小楼需要真相。
需要刁五死亡的真相,黑曼蛇突然出现的真相和申甲被抓走调查的真相。
也许都是一个真相。
世上每一种奇怪的故事都会有一种真相作为答案。
在它公布之前也许会有一千种猜测,就像张月鹿猜的那样,每一种答案也许都合理,却只有一个,能被称作真相。
真相就是那只鸡的名字就叫凤凰。
凤凰的肚子已经滚圆,它的身子愈发臃肿。
走起路来就像生育过至少三次双胞胎的黑肤妇女,左摇右晃,说不出的优雅,闲适。
张月鹿身上裹上了一层兽皮外衣,是用狼皮狐皮貌似还有鸟羽缝合制成的。
青红灰三色同时出现在小姑娘身上,一根长长的辫子垂在腰间。
乍一看,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不掩她的可爱。
她宠溺的看着对她爱答不理兀自遛食的凤凰,眸子里全是温暖,就像她的肚子也已在小鸡啄食时被喂饱。
张小器在兴奋的嚼着肉干,今天他们的淡水又会重新发放,他已经准备好了三个等容量密封瓶,这次他绝不会再允许张小楼染指属于自己的那份。
淡水是春天缴纳足够的猎物和变异山货和铁城兑换的,每年交一次。
张小楼也是快乐的,自在的,人类的第一需求就是生存需求,现在他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即使他的肚子已经在哀嚎,他还是悠悠道:“我们不如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张月鹿头都没扭就淡淡回道:“除了凤凰,我们所有的食物都任你挑选,昨天我们已说过这话一次,今天也一样。”
张小楼神秘一笑道:“或许,我有更好的东西给你们分享。”
说完,他还是穿着草鞋,竟然蹦蹦跳跳的跑去了不远处的树林。
张小器兄妹看见他这样,嘴巴长得就像被人生生塞进一个鸡蛋。
难道昨天送了他一双兔皮袜,今天忽然就变成兔子精了?
兔子精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再回来时张小楼手里竟然真的多了几样东西。
三个汉堡,一瓶纯净水。
张小器忽然感觉胸前发闷,喘气愈发的不顺畅。
直到他的脸憋的发红,才口齿不清的问道:“真……真的有汉堡?”
张月鹿简直已叫了起来,跳着脚道:“这东西我只在隔壁徐先生嘴里听到过,他还是听他的爸爸说他爷爷曾经吃过!”
张小楼微笑道:“我保证你比他爷爷吃的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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