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
“坏了！”
扶苏却是好似突然想到什么，愤愤然的跺脚。
“怎么了？”
“吾差点把件事给忘了！”
昨晚卓草可说要给他举荐刺史人选，结果今早起来就全都给忘了。这事可是困扰他许久，还被秦始皇狠狠责罚过，要是有卓草帮忙肯定能简单许多。
喝酒误事啊！！！
……
……
中军大营。
“草，见过上将军。”
“卓生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蒙恬捋着胡须，笑呵呵的开口。因为相处久了，再加上卓草算是他的后辈，所以蒙恬私底下就直接用卓生来称呼。
“昨晚睡得可好？”
“还行还行……”
“哈哈哈！”
屠睢坐在旁边，爽朗大笑。朝着卓草是挤眉弄眼，一副我懂得表情，令卓草是相当不爽。这些LSP到底是几个意思，想什么呢都？
“诶，苏生呢？”
“他有事在身，就没来。”
蒙恬若有所思的点头。
讲道理，当他知晓秦始皇把公子安插在卓草身旁后，·心里其实已经在思量。很明显，皇帝是有其用意的。扶苏是长公子，在秦国名望颇巨。只不过碍于身份的缘故，在朝堂中支持者并不多。
还有就是胡亥，别看他只是少子，但却深得皇帝宠爱。先前还命赵高与李斯二人共同教导，只可惜却是资质有限。
秦国选定接班人素来不尊嫡庶，自秦襄公开始就更倾向于立贤不立长乃至兄终弟及。比如说最出名的莫过于秦孝公，他就是仲公子，而公子虔才是长公子。像秦武王绝膑而死后，则是由他的胞弟继承王位，也就是秦昭襄王！
这在秦国是很常见的事，最出名的莫过于秦宣公，他有九个儿子但却传位给了自己的亲弟弟秦成公。秦成公死后又传位给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历史上极其出名的秦穆公！
换而言之，秦始皇传位给谁都正常。
这么多公子里面，偏偏就挑选了扶苏与胡亥，很明显是有其深意。蒙恬甚至是觉得，未来的秦二世极有可能在这两人中出现！
……
营寨中间架着火堆，上面则是烤着只羊羔。上面还用米糊糊涂抹了层，在羊羔肚子里面还塞了大枣和粟米，这就是昔日周天子常吃的炮羊。旁边有专门的庖厨小心转着羊羔，时不时还会往上面刷些秘制酱料。
一大早就吃这玩意儿，卓草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只是对蒙恬这类武将来说却很平常，毕竟他们每日操练都极其耗费体力，要是没有荤腥根本支撑不住。
“春季，要来了。”
蒙恬捋着胡须，悠然开口。
这几日天气已经转暖，积雪也开始消融。秦国北伐匈奴的事也已提上日程，这几日所有士卒皆在辛苦操练，为的就是这一战建功立业。为此秦始皇也早早派赵佗与任嚣两位名将来此，负责镇守后方。
蒙恬会亲率二十万大军，正面强攻匈奴，夺回河套之地与匈奴主力对峙。而韩信则会率领上万锐骑，自后方绕道奇袭匈奴王庭。
“再等些许时日，应当就能出发。”韩信坐在中间，拱手道：“吾这几日亲率锐骑深入草原探查过，匈奴部落似乎也有所察觉，开始朝着后方撤退。”
“正常。”
秦国大规模用兵，匈奴要是没有察觉才有鬼了。而且匈奴很明显不想放弃河套之地，明摆着就是要与秦国决战于草原。
对于他们的决策，卓草并无多少兴趣。他这次主要是跟随大部队，其实也就是开开眼界而已。作为护军都尉，他能做的事其实并不多。秦国足足出动二十几万大军，对匈奴绝对是降维式打击。
“蒙公还是要当心为妙。”
“老夫知晓。”
别看蒙恬没说什么，但实际上始终有所忌惮。包括屠睢在内，也收起对匈奴的轻视之心。瘦死的戎马比牛大，匈奴本就骁勇善战，真要来个鱼死网破也会令他们损失惨重。这些士卒全都是他一手操练的，若是死伤过多，蒙恬也没法接受。
“禀上将军，乌君已至大营外。”
“哦？”蒙恬闻言当即挥手道：“直接让他进来便是。”
“卓生，这乌倮汝可听过？”
“听过……”
“此次北伐，可离不开他相助。”
“猜到了。”
话音落下，营寨帘布便已打开。接着就看到位中年男子大步昂扬的走了进来，须发沾着些许油脂。穿着兽皮缝纫制成的裘袄，脖子上挂着一大串宝石项链，最中间则是磨的光滑的狼牙。
“乌氏裸，见过上将军。”
“乌君不必多礼，速速入座便可。”
乌倮可不是寻常商贾，乃是秦始皇钦点的皇商。令倮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可是有资格入宫面圣的。哪怕是寻常郡县大吏看到他，那也得恭敬行礼。不夸张的说，乌倮养了大半个咸阳的官吏。
“这位是左庶长，卓君？”
“乌君有礼。”
卓草也是笑着抬手示意。这位可是秦国富豪，人脉广能力足，对草原无比熟悉。卓草其实早早就想过与之结识，只是始终没有机会。这次看到后乌倮还能主动开口打招呼，卓草自然也会笑着回礼。
“乌君此次收获如何？”
“收获还算不错。”
乌倮并非是秦人，实际上乃是草原乌氏部落的戎人。这些年来他与各国勋贵都有打过交道，也知道秦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吾利用草酒献给匈奴的单于头曼，足足换取了数百匹上好的戎马。”
“草……酒？”
“对，就是以红薯酿成的。”
所谓草酒其实有两种，分别是黄酒和地瓜烧。只是咸阳勋贵不喜欢烈酒，更加喜欢味道醇厚的黄酒。乌倮上次在秦皇寿宴献上贺礼，秦始皇便赐予他诸多地瓜烧。尝过味道后，乌倮瞬间就意识到了商机。
他本就是戎人，所以很清楚草原的冬天有多寒冷。地瓜烧是货真价实的烈酒，就是以他的酒量也只能喝个几杯。关键的是喝过后，全身上下都能暖和起来，再搭配些许小菜不要太舒坦。就算戎人常喝的酪浆，根本没法和地瓜烧比。
就如他所想的那样，地瓜烧在草原上相当的受欢迎。并且乌倮还解锁了新的喝法，把新鲜热乎的酪浆掺进地瓜烧里面，能够让地瓜烧变得更加可口。
机缘巧合下，还让头曼所知晓。喝过乌倮准备的美酒后，头曼是不住的夸赞，为此还一掷千金买下了所有的草酒。还说以后要是有的话，务必都得给他留下。
韩信闻言当即嗤笑出声，“这头曼贵为匈奴单于，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些。仅仅只是为了美酒，便愿拿出数百匹上好的戎马。大战在即，却只顾自己享受，看来这匈奴气数已尽。”
对于韩信的评价，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赞成。而蒙恬则是淡然道：“这头曼其实昔日倒也算是豪桀，可惜自年纪上来后便愈发的昏庸无能。这些年来干出不少混账事，娶了新的阏氏，甚至还要立幼子为太子。”
这样的匈奴，焉能不败？
年迈的狼王，只会沦为新狼王的踏脚石。
可惜，新狼王还未上位就被卓草给坑死！
“除开匈奴外，东胡与大月氏也都相当喜欢草酒。我这串项链，便是月氏王所赠。卓君有独特的酿酒之法，今后若有机会，还请多卖我些，价钱方面好商量！”
乌倮倒也爽快，笑呵呵道：“正巧戎马就在营寨内，若是卓君不嫌弃，便出门挑选几匹戎马。只要卓君喜欢，便赠予卓君。”
“既是如此，那草就不客气了。”
卓草笑呵呵的开口。
他知道乌倮这是巴结他，这倒是也省力了许多。匈奴戎马远比中原的要强许多，全都是体格健壮彪悍。一匹上好的草原戎马，最起码价值十镒黄金以上。不过这点钱对乌倮来说真不算什么，人家的戎马可不是论匹来算，而是要以山谷来衡量！
乌倮笑呵呵的将酒樽一饮而尽，接着自怀中取出份兽皮地图，直接放在眼前的台案上。
“吾受皇命，这些年来奔走草原。闲暇之余也会绘制地图，虽说比较简陋却也应该能有所帮助。”
话音落下，韩信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他率人偷袭匈奴腹地，是件极其吃力的事。因为蒙恬这些年来绘制的地图并不能深入腹地，也就是说到后面就只能靠劝降的匈奴俘虏带路。
有了乌倮这份地图，那可方便许多！
“乌君有心了！”蒙恬当即端起酒樽道：“来，共饮此杯！”
“干了！”
卓草一饮而尽，心中也是感慨不已。看看，很明显秦始皇早早就对草原有想法，要不然怎么会命乌倮提前绘制地图？
只不过，这也给了他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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