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宫家园连滚带爬被打了出去,他没吭声,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容他想什么,地
面传来双方急急的脚步声。宫家园本能的边抵挡边退让,对方人高马大,动作迅速,他根本没有喘
气的时间跟还手的能力。
宫家园毕竟也是男人,对方再想抓住他就不那么容易了。宫家园迅速从房间跑到客厅,两个人在客厅又开始了扭打,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均已气喘吁吁。
“等等,等等,你是谁?我知道了,你是?你是异类?”宫家园靠着墙壁,感觉自己喘不过气
来。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一言不发来就打自己?自己在复州什么人都不认识啊?难道?难道他就
是外星人口中的异类?
吕正业依旧缩在墙角,除了嘴的香烟在黑暗中一亮一灭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张明远打开房门,
走了出来。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熟练的在打火机敲敲,叼在嘴,这才抬眼看了眼被打懵了的宫家园。
……
“王慢慢,你这么一提醒,我好像想起来。我爸当初买了个桑塔纳三千,才买了三个月就带着我
妈翻沟里了。警察调查结果说是车轮子开飞掉了,现在想想是蛮奇怪的。农村的路是颠簸一些,但速
度不快。怎么开也不至于把轮子开飞掉了。当时我爸是面粉厂厂长,我叔叔在厂里当生产主任。我父
母一出事,他第一件事不是去现场帮忙,而是将我爸的公章、财务章、私章、支票一律收了。在厂里
不知道忙什么忙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出现。我印象很深,第二天,村人都来帮着料理我父母的后
事。我叔跟我姑妈说要帮我找父母的存折,将我家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一分。后来父母刚刚入土,
他们又来了,说这房子是祖宅,人人有份。后来村长出面,说这房子都是我的,有产权证的。现在想
想,要不是我爸考虑得早,我当年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啊!”刘勇这才有点回过神来,眼眶红了。
“刘勇,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娜菲流着眼泪靠着刘勇的胳
膊。
“刘勇,你还记得你的爷爷奶奶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王慢慢低头思考了一会。
“我不记得他们了,我父亲两岁的时候我爷爷就死了。我爷爷是地主,正经老婆有两个,小老婆
无数。我爸除了我叔我姑妈还有另外几个同父不同母的亲戚,但是很少来往。我后来听村里的老人
讲,我爷爷是死在小老婆家的,被村里几个土匪摸黑进去砍了头。砍头之前问我爷爷金银财宝在哪?
我爷爷哈哈大笑,说自己一生吃喝嫖赌抽,祖宗的家业都被他败光了。土匪不相信,在小老婆家乱翻
一起,砍了我爷爷的头,抢了点金银跑了。我大奶奶生了我大伯之后不久就死了。然后就是我奶奶,
我听村里人讲那个时候正在打土豪分田地,我爷爷幸亏被土匪砍了头,不然也活不下来。爷爷死了,
我奶奶只是哭,你一个地主婆还敢找什么人理论?没把你家房子拆了就不错了。我们隔壁村另一个大
地主家的房子被拆得一块砖头都不剩,地主被吊了老鸹飞,死得更惨!要不是我爷爷平时为人豪爽,
家里也好不到哪去。纵使那样,家里的八仙桌、太师椅、长条凳七七八八都被村的人拖走了,连脸
盆架子都没剩下来。我奶奶坐在院子里从晚嚎到第二天中午,嚎不动了,也就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下
地干活去了。我今天才明白,当初我奶奶那样的做派是做给村人看的,她不那样嚎啕大哭一场,人
家怎么相信她一个大子都没有了呢?”刘勇边想边说,旁边的娜菲入迷的看着他。
“有意思,你爷爷这个人有意思,跟我的想象有很大偏差。这样七拼八凑的差不多就能对得起来
了,你的爷爷是个地主,这个地主既风流倜傥也饱读诗书。所以家里有很多古籍,家风传到你的时候
就成了你父亲拿竹子逼你背书。你的父亲低调谦逊,为人宽厚。他处处谨慎小心,想避开父辈的悲剧,却不防被身边的亲人算计。刘勇,难怪你偶尔说话会文绉绉的,但行事粗鲁,脑子也不开窍。
你父亲小时候逼你背书是有道理的,人活一辈子用到的智慧古人早就全部教导我们了。你现在好比掌
握了理论知识,没法跟实践结合起来。你父亲还没给你深度剖析这些道理就死了,这些知识是你最大
的财富。厚积才能薄发,你不笨,身边只是欠缺一个点拨你的人。你父亲的面粉厂现在是你叔的吧?
你父母死后你姑妈也得钱了吧?”王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你这么知道的?王慢慢,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刘勇惊呆了。
“不是我聪明,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你说的,你叔是面粉厂的车间主任嘛,又拿了所有的
公章。你姑妈肯定知道他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叔为了摆平她肯定要撒点出来啊。最后假模假样
带你去复州过一段时间,再赶你走。刘勇,我要劝你一句,即便你父母被人谋财害命,你也要忘了
这些前尘往事。”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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