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忠的话如同一道雷劈在林氏的身上,当即装傻道:

“印子,什么印子?”

姜忠又咳出一滩血,滴落在黑色的夜行衣上,形成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你在外放……印子,以为……没人知道吗。”

姜槿闻言,笑了。

觉得今天真没白来,只姜忠一人身上发生的事,就够让人意料之外。

如今他和林氏狗咬狗,姜槿乐得在一旁看戏。

其实,姜忠知道林氏在外面放印子之事,姜槿并不意外,毕竟以前姜家外面的事务多是姜忠一人打理。

同安县就这么大,姜忠要什么都不知道,才奇怪。

林氏听姜忠如此说,慌了,连忙向姜父道:“老爷,你不要相信姜忠的胡话,他这是疯了,临死前胡乱攀咬。

他这是报复!

绝对是在报复!”

恨恨地看一眼姜忠,林氏咬牙:“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没善待周氏,在管家时为难你。

但,这不是你胡乱攀咬的理由,我是无辜的!”

林氏说的义愤填膺,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

“无不无辜,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姜忠笑呵呵的,似乎林氏的愤怒,让他又恢复了点儿精神,连说话都不再一字一顿。

事实上,林氏说姜忠在报复,也不算不对。

姜忠讨厌林氏,讨厌她的自以为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目中无人,什么都想掺和一下。

这些年,姜忠没少给林氏收拾烂摊子,否则以林氏的愚蠢,早出事了。

姜忠以前之所以没把林氏的事告诉姜父,是为了姜薏着想。

姜薏身为姜家的庶女,且不得父亲喜爱,婚姻大事完全由嫡母把持。

可以说,嫡母的一句话,能决定姜薏以后的人生是幸福还是灾难。

为了姜薏想,姜忠默认了林氏的行为,就是想在姜薏的婚事上,可以威胁林氏,给姜薏更大的自由。

可以说,姜忠为了姜薏,操碎了心。

如今,周氏在姜忠心中形象崩塌,成为黑月光,以前的安排也就成了流水。

临死之前,姜忠自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姜父不傻,甚至很精明,从林氏和姜忠的反应上看,就知道谁有问题。

姜父和许多男人一样,对于忱边人,总是忽视,认为她们是无害的小白兔,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

实则不然,她们也可能是吃血喝肉的狼。

放印子,已经触及了姜父的底线。

“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父面色历然,第一次发了火,在知道姜忠背叛时,都没有这样愤怒。

林氏被姜父的怒火吓怕了,后退一步,喏喏不敢言。

“夫人,老爷问你,你就说呗。”

姜忠边吐血,边在一旁说风凉话。

姜槿看着,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了。

不是姜槿关心姜忠生死,只是玉佩的下落还没问出来,姜忠就算死,也得把玉佩去处说出来再死才行。

看看姜父的怒火,姜槿觉得,还是等姜父解决完林氏的事后再问吧。

林氏与姜忠,都是一丘之貉,谁也比谁好不了什么,两人一人害得原身身死,一人把原身当成傻子哄。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姜槿不介意做一下落井下石的那块石头。

姜忠没辜负姜槿的期待,直接把林氏的破事捅了:

“田契、地契、铺子抵押给钱庄,从钱庄借钱,再用这些钱去放印子,从中谋利。

夫人,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迎着姜父恐怖的目光,林氏彻底慌了,只顾着否认:

“没有,没有,你胡说,我才没有做。

老爷,老爷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呀!”

姜父不为所动。

姜忠看得开心,当自己失败时,看到一个人将会跟自己一样失败,心里会有一种快感。

这让姜忠觉得,失败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姜忠享受这种快感,继续道:“我既然敢说,就有证据。

老爷,你要想印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可以去找姜明,姜明那有我搜集的一本册子。

册子里记载了夫人这些年放印子所得,以及牵扯的一些人和物。”

“不!”

没等姜父说话,林氏先喊出了声。

她失去了往日的温柔,面色苍然,就像被扒了树皮的老树,露出里面的芯,任人欣赏。

林氏低头,眼中露出一股恨意,都是姜忠,都是他,是他毁了她的原本的生活。

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啊!

突然,林氏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迷乱疯狂。

此时,在林氏的眼中,早忘了身处何地,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姜忠去死。

心随身动,林氏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只见她快速地冲向姜忠,手脚并用,直接往姜忠身上招呼,边打边咒骂:

“死吧,死吧,你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死,死啊啊啊……”

林氏行若疯狂,和街上发疯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姜忠被喻砚卸了四肢,根本动不了,被动地承受林氏的拳脚。

不一会儿,脸上就被抓了好几道血痕,身上也挨了好几下,伤势更严重了。

姜父没想到,一向温婉柔和的妻子会有这样的一面,呆愣了一下,然后大怒,冲杜鹃道:

“还不快将夫人拉过来,成何体统!”

杜鹃连忙上前拉人。

“夫人,夫人您别这样。”

林氏根本不听劝,见有人阻拦,连杜鹃一起打。

杜鹃不敢还手,身上被林氏揍了几下,尤其是脸上,挨了一巴掌。

姜父看林氏越来越疯,气得直道:

“放肆,放肆!”

杜鹃一边忍受林氏的拳脚,一边承受姜父的怒火,心里战战兢兢。

突然,杜鹃看到林氏的肚子,灵机一动,道:

“夫人,夫人,您想想您的孩子,您再这样下去,会伤了他的呀!”

林氏闻言,动作一顿。

杜鹃见有效,立即道:“夫人,小少爷还在您肚子里呢,您千万别激动,要是伤了小少爷怎么办?”

“孩子,孩子……”

林氏捂着肚子呢喃,眼中逐渐恢复清明。

理智回归,林氏想到刚刚如同魇了般的失心疯,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亏被杜鹃及时扶住。

林氏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习惯性地看向姜父,无助地喊了声:

“老爷……”

姜父冷哼:“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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