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面色一白,身形摇晃。

这两个字,对林氏来说,比让姜父知道她放印子还要严重。

林氏是典型的以夫为天的女子,在她的心中,姜父就是她的天,她需要一生去讨好的对象。

如今,天塌了。

姜忠摇了摇被抓花的脸,讽刺:

“呵,蠢妇。”

林氏看向姜忠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不过,姜忠不在乎,继续讥笑:“怎么,说你蠢,你还不信?”

林氏上下打量姜忠一眼,嗤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大家半斤八两,谁笑话谁。

“最起码,我不蠢。”

姜忠对自己相当自信,至于被周氏骗了,姜忠不认为是蠢,是眼瞎。

“你看看你干的事,放印子,呵,是不是还觉得很得意,能做无本买卖?

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头上担着县丞夫人的名头,早被那群吸血虫给吸干了。”

姜忠都懒得说林氏,没那个脑子,还竟想掺和进高难度事里玩。

自古能放印子的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能放印子的人,不是狠人,就是有背景的人。

姜忠发现林氏放印子后,查了,发现林氏被带入这个圈子,完全是个圈套,那些人把林氏拉进来,就是为了她背后的姜父。

姜父在同安县几十年,担任县丞一职十年。

自上任,姜父不说多励精图治,但也对得起他身上那层皮,头上的乌纱帽。

比起上一任县丞的尸位素餐,姜父好得太多。

在同安县放印子的这些人,不是县内大户,就是乡绅富甲,势力盘根错节,互相缠绕。

姜家在同安县一直不掺和进放印子的事里,每一代姜家家主都会嘱咐子孙后代,只要是姜家人,绝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买卖。

因而,自姜父上任后,除了默认的孝敬,从不收取贿赂。

这让一直和县衙有联系的人家很着急。

要说他们多怕姜父,也不必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哪天姜父脑门一热,将他们连窝端了,岂不亏了?

放印子,说起来和看起来利润都令人眼红,风险又小,却不符合大景律令,若真想整你,也不是无从下手。

因此这些人当初费尽心思拐骗林氏加入这行,前期不惜亏本放价,让林氏狠赚一笔,直至不可自拔。

如今,同安县放印子的人都很安心,毕竟连姜县丞这块难啃的骨头都啃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等到这群人认为彻底掌控了林氏后,开始向林氏收利息。

要不是姜忠及时发现,从中阻拦,和他们谈了谈话,林氏早被这群人啃的渣都不剩,哪里还能分一杯羹。

姜忠把事情当成谈资说了一遍,话落,看向林氏,嘲笑: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不蠢吗。”

林氏无言。

姜忠得意,林氏这个蠢妇,要不是他,早暴露了。

就在姜忠得意时,姜父走到他身边,一把将人拎起。

拳头照着姜忠的脸就打了过去。

噗!

姜忠被揍得吐了血,不解地问:“为、什么?”

明明是我帮你查出了林氏,却还要打我,现在该问罪的不应该是林氏?

姜父二话没说,又给了姜忠一拳。

“为……”

砰——

“什……”

啪——

“……么。”

嘭——

姜父将姜忠扔了。

姜忠瘫倒在地,脸上,哦不,脸上都是血,已经看不出人样,眼中茫然,还是在坚持问:

“为……什……么!”

为什么打我,不去责问林氏?!

姜潮生,你的坚持呢,你的底线呢!

姜忠眼中充满不甘,不甘心,得不到答案,这样死了……

姜父冷漠地站在那,看着姜忠眼中的光亮越来越弱。

姜槿一见不好,姜父出手太快,她都来不及阻止。

等姜槿反应过来时,姜父已经把姜忠像破布娃娃一样扔了。

姜槿着急,玉佩的下落还没问呐,姜忠可不能这样死了。

“喻砚,你快看看姜忠,千万别让他死了!”

姜槿边向姜忠跑去,边对喻砚喊。

在姜槿的认知里,喻砚既然能在她中了毒后找药逼毒,医术自然不错,给姜忠拖延几下,让他把玉佩的下落说出来,想必不成问题。

只是,喻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医术只是个半吊子,治过的唯一病人便是姜槿。

要是姜槿知道了真相,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信心,让喻砚能拖住姜忠的伤势。

姜槿跑到姜忠身边时,姜忠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挂了。

哪怕这样,姜忠还是死死地盯住姜父,想要一个答案。

“喂,姜忠,你别死啊,要死也先告诉我双鱼玉佩被你藏在了哪?”

姜忠不为所动。

喻砚这时正好过来。

姜槿如同看到救命稻草,对喻砚道:“快,你看看,别让人死了。”

喻砚没说话,先是往姜忠体内输入一股内力。

“怎么样?”

姜槿眼巴巴地看着喻砚。

喻砚皱眉,姜忠体内经脉混乱,内力根本输入不进去,摇头:“没救。”

姜槿咬唇,道:

“你告诉我玉佩在哪,我让爹告诉你想知道的。”

姜忠有了反应,看向姜槿。

姜槿知道他的意思,转向姜父:“爹,你表个态,玉佩被姜忠拿走了,我必须要拿回来,那是娘留给我和大哥的东西。”

姜父点头:“好。”

这是同意了。

“快说!”

姜忠笑,终于能知道原因了,

“玉……佩……在、在……”

“在哪?”

姜槿恨不得帮他把舌头捋直,说句话怎么这么难?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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