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破空之声骤响,一道冷光离弦而去,精准的扎在靶心正中。

硕大的箭靶上已然插了七八支箭,无一例外皆在靶中红圈内,而这最新的一支,箭尾不住摇晃,却仍在肃肃秋风中立得很是稳当。

一身劲装的晋王谢恪随手将长弓扔给身边常随,嘴角轻勾,颇有几分自得。

秋狝来的人多,他又是好排场的人,出来射一次箭,身边除了侍奉的奴才,众星拱月一般带了好几十个人,连即将要去西疆巡视淮郡盐政的伴读宁寻也跟了出来。

谢恪射箭时心无旁骛无人敢打扰,这才一收手,左右围着的几个世家公子立时上前,变着法的吹捧。

“晋王殿下弓箭娴熟武艺卓绝,今日咱们可是开了眼界了,宗室子弟中,可再没有如此卓绝的箭术了。”

“是啊,论及武艺,棠京城中首推便是晋王殿下,前日太傅又赞殿下精于文史,殿下文武双绝,无怪人人称赞……”

“这次秋狝陛下年高,未曾亲自下场,太子殿下又抱病在身,咱们只有巴望着多看看晋王殿下一展身手、英姿飒爽了……”

谢恪不置可否的听着,嘴角仍然不自觉的噙了几分笑意,众人环绕之下,他仍不时飘远了目光,去看斜斜站在旗杆边缘的宁寻。

宁寻同样是一身劲装,身形潇洒的抱臂而立,原本是安安稳稳的看着谢恪的,等到谢恪收弓众人围了上来,他先是皱了皱眉,又等了一会,转身就走。

谢恪第一时间瞧见了,不悦的扬起眉头,撇开身边的几人,疾步追了上去。

“宁寻!”

宁寻早就听到脚步声,却在谢恪快追上时方才止住脚步,温和客气的朝谢恪点头:“殿下。”

谢恪看着他那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秋狝结束你就要去西疆了!就这么几日功夫,你还跟我耍脾气!”

宁寻点了点头道:“臣知道,若无殿下多番打点转圜,臣这会只怕已经在去西疆的路上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殿下实在不该多花心思在臣这件事的身上,这只会坐实之前的市井流言,于事无补。”

他说的这样平淡,那副万事不萦于心得神情看得谢恪血气上涌,脸色泛红,顾不上四周依旧有人,厉声道:“不花心思?!你知不知道西疆是他宁国公顾家的地盘?!等你真到了淮郡,是生是死就是顾明玄和太子一句话的事!他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再随便捏造一个匪人截杀的现场,连父皇都救不了你!”

宁寻仍是面色淡淡,甚至有些无奈的望着谢恪道:“太子殿下若没什么事,杀臣做什么?”

杀了他,把晋王和宣平侯彻底逼成死敌?

关键是,他身上无官无爵,在晋王一党中也不占显赫地位,杀了他,这也没什么好处啊?

若他宁寻真是晋王党得力干将,惠帝吃饱了撑才把他往太子的地盘上扔。

谢恪却是想不通的。

他在宁寻这里吃了瘪,回到营帐就开始摔杯砸碗,等他摔累了准备回内寝休息片刻,就又看见殿中的圆床帘帐下……一张秀美生涩的脸。

是惠帝上次送来的二十个狡童佚女之一,也是爬床最为热衷的一位,于晋王而言,已经是熟面孔了。

“拖出去!拖出去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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