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恪站在床边跳脚,原本算得上是清俊的脸上近乎狰狞,倒把一直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做鹌鹑状的贴身太监许文由吓得够呛。

谢恪又发作一通,把殿内能砸的都砸了,才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许文由,怒道:“不是让你别带这些人来秋狝吗!本王今年是撞邪了,在府里日日被纠缠,都跑到猎场来了也摆脱不了?”

许文由吓得身体都抖起来,忙不迭的解释道:“殿下,这不是奴才让带来的人……”

许文由抬头窥视了一下谢恪的脸色,小心道:“是这人临行前偷偷从府里跑出来,求着宁寻公子捎他来的……”

“宁寻公子原本也不想管殿下府里的事,可这小人拿着陛下的圣旨说话,是陛下赐他下来就是为了伺候殿下,公子这才……”

……

谢恪的表情几乎在瞬时垮了下来,不再愤怒狰狞,却充斥了压抑与戾气。

“好,好得很,”他道;“本王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

“护不住宁寻让他去西疆倒也罢了,竟然要他亲自带个人塞在本王床上……”

是了,他让人去传太子和定国公的流言,结果那边反击给他编了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皇帝仅有的两个上的台面的儿子的传言满棠京飞,太子半点没有损伤,他却被两道旨意砸了个昏头转向。

谢恪赤着脚在屋内走了几圈,眼中戾气渐淡,竟然有些清明起来,问道:“太子这几日称病,在做些什么?”

许文由却越发怕起来。

他了解自己的主子,谢恪发疯恼怒时并不可怕,左右不过砸几个杯盏杖毙几个不相干的下人,却偏偏发作之后的‘清醒’最为可怕。

这个时候的晋王,会用最有效的手段,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

哪怕这事荒唐至极。

怕归怕,许文由却不能不答话,只能越发小心的措辞:“太子殿下风寒未愈,这几日每日都和定国公在营帐中下棋聊天,这偶尔出来在猎场随意走走,并不参与骑射之事。”

谢恪听了越发平静起来,笑道:“每日下棋聊天?本王和宁寻恨不得天天吵架,他倒是跟秦烨每日下棋聊天,倒真是如传言一般,情意深重。”

许文由:……

旁人不知道这二位之间有事没有,是什么事,您还不清楚不成?

太子和定国公的每一则传言都是您亲手编出来的,那六册话本是您挑灯夜战连写三天写出来的,连话本印刷都不忘亲自去盯上两眼。

谢恪却不管他怎么想,望着帐外不远处的寥寥灯火道:“本王听说,明宣郡主有意往太子房中塞几个人?”

“也是,自己位高权重的亲子跟个男人搅和上了,偏偏搅和上的这个人身份贵重,淮王府和武宁侯府都奈何不得,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东宫的事淮王府插不上手,明宣郡主再如何使劲,没有太子点头,她怎么送的进去?”

谢恪自言自语了几句,突然展眉笑道:“在猎场就不一样了,防卫不如宫中森严,规矩也压得不怎么严实,且过几日父皇设宴群臣,太子必然是要饮酒的。”

他看向许文由,笑容越发畅快:“你说,到时候本王帮明宣郡主一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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