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全程的沈炼,心中的郁结之气突然就消散了些,怕冲过来的小姑娘再摔倒,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她。

“不疼了?”他挑眉问。

方才还笑盈盈地小姑娘一听,又立刻皱起了小脸,哼哼唧唧地撒娇,“疼呢,要相公抱。”

果然。

沈炼心中暗道一声,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对上小姑娘笑眯眯的眼睛,不自然补充一句:“看在你受伤的份上。”

抱着她刚走两步,季夏就和孟川一起来了。

孟川远远就瞧见了叶穗岁衣裙上的斑斑血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是眼花看错了,但凑近了仔细一看——

“天爷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穗岁你还好吗?!”

叶穗岁抱歉道:“我没事,就是伤了手。对不起,姐夫,我恐怕扫了大家的雅兴。”

“说什么呢。”孟川不赞同地看她一眼,“我都听季夏说了,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姐姐知道又该心疼了。”

叶穗岁闻言忙说:“姐夫,你想想办法把这件事先瞒下去,今儿是个好日子,我不像爹娘和姐姐她们为我担心。”

“可——”

孟川觉得不妥,正想说说自己的想法,就见沈炼眉头一皱。

“别可了,就这么办。”沈炼不悦道,“让一让,我们要进宫。”

这样有些不礼貌。

叶穗岁仰头看他,无声示意。

接受到“信号”的沈炼不情愿地抿了下唇,看向孟川,“姐夫,她伤口又裂开了,麻烦让一下,谢谢。”

“哦哦,好!”

孟川赶紧让路,看着沈炼抱着小姑娘大步走开,接着摸着下巴低笑一声,“穗岁御夫有方啊!”

小厮笑着感慨:“可不,沈公子在郡主面前,跟您在夫人跟前也差不多!郡主与夫人真不愧是姐妹俩!”

他刚说完,就被孟川给踹了一脚。

“这话能随便说吗!”孟川紧张地看了眼周围,确定无人听到后,这才松了口气。

又瞪了小厮一眼,孟川道:“我去提醒宾客们不要乱说,你去告诉府里的下人们,把嘴闭紧了,穗岁受伤的事千万不能让夫人和岳父他们知道!”

“是!”

满月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与此同时,叶穗岁与沈炼已经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沈炼本想亲自驾车,可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襟不放,他也只好跟着钻了进来。

孟家的马车狭窄,叶穗岁一人坐尚可,加上个沈炼就有些拥挤,二人的腿都贴在了一起。

即便隔着衣料,沈炼还是有些不自在。

叶穗岁倒不在意这些,她只想把二人之间的问题给解开。

“相公。”叶穗岁偏头望着他,认真问,“你为什么生气呀?”

她眼神炙热又真挚,即便被冷落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丝毫的怒气和埋怨,反倒让沈炼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没生气。”

“你都好几日不回家了,这叫没生气?”叶穗岁皱了下鼻子,“还有,你那天跟我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沈炼沉默了下,不答反问,“你为何说那只鹦鹉是独一份?”

“鹦鹉?”叶穗岁都快忘了鹦鹉这事,他猛地提起,还有些发懵,顿了一息还是如实相告。

“因为杂市上只有这一只鹦鹉会说祝寿的吉祥话,我买来想送给祖母逗她开心的。”

小姑娘神情坦荡,显然没有说谎。

沈炼闭了闭眼,“你买的。”

“对啊,不然还能有谁?”叶穗岁疑惑地问了句,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问,“你该不会以为是非言哥哥送给我的吧?!”

沈炼...不说话了。

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他像个蠢蛋!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下了论断!

最后让人家小姑娘自己来问清楚,还好意思说是个男人?

沈炼一边在心中唾骂自己,一边朝叶穗岁那边侧身,双脚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垂眸道:“对不起。”

他这个样子好乖。

大致猜到了前因后果,叶穗岁强忍着笑意,轻声问:“那天去杂市,你跟踪我了?”

“没有!”沈炼赶紧摇头,“我不干那种事,是明镜告诉我的!”

“那...”叶穗岁偏头,笑着问,“如果是季夏说鹦鹉是独一份,你会不高兴吗?”

沈炼抬起眼眸,有些疑惑她为何这样问,“当然不会。”

“但我说了,你就生气了。”叶穗岁往前凑了凑,鼻尖与沈炼的鼻尖相距不过一指,二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她弯着眼眸,期待地的样子像是看到小鱼干的奶猫,用嗲嗲娇娇的嗓音问:“相公,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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