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信什么,经不起一点挑拨就横冲直撞,但只要你能把她说通,她马上就会回头对着始作俑者横冲直撞。
她还一点儿都不记事。
同样的当,别人不会上第二次,她呢,只要换个壳,就一定会再度上当。
上了当就当出头鸟,被余欢喜抓住说一通,回过神了,又去找挑拨她的人干架。
如此反复,循环不止。
几十次后,终于学乖了一点,别人再来挑拨她,她就把怒气攒着,把人手先预备着,先跟余欢喜报备一通,等余欢喜告诉真正该收拾的人是谁后,她就理直气壮气势汹汹带人找场子去了。
淑妃就是余欢喜的快乐源泉。
想到她,余欢喜就想笑,止不住的乐。
闻人间安静看着她的笑颜。
其实不想走,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
但,不得不走。
闻人间自幼习武,受伤也是常事,经验多了,哪怕没有太医诊断,对自己的伤情也能有大概预估。
就比如此刻哪怕坐着也是剧痛的左腿。
她对力道把握很准。
没有伤到骨头却在最大程度上产生了强烈痛感。
这种痛,偶尔走几步是可以强行忍耐的,但坚持完早朝是绝对不可能的。
必须马上回宫用药酒揉搓。
不然明天早朝,自己不是坐着轮椅,就是一瘸一拐。
别人送客是端茶,她送客,是踹。
踹得你不走也得走。
…………
余欢喜想起淑妃那个欢乐果,自顾自地乐了好一会,谁知笑完一抬眼就看到闻人间正看着自己笑。
余欢喜:“…………”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左腿。
她知道那一脚踹出去他会如何。
就算可以强行镇定忍耐,但也不应该笑得出来啊?
余欢喜震惊半晌,发现就算夫妻几十年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懂这个男人。
他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震惊间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涌上脑海。
难道———
越打他,他越激动?
这个猜测让她悄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奇怪嗜好!
好在余欢喜是当过几十年皇后的人,哪怕此刻闻人间在她心中形象崩塌,内心翻江倒海,面上还是一派镇定。
所以闻人间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
也幸好不知道。
他低头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递给她,余欢喜看了他一眼,双手接过,打开。
闻人间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眼底。
这是一张余欢喜很熟悉但并未彻底记住的药方。
余欢喜的身体底子很好,就可能从小药浴泡多了,子嗣无碍,就是小日子的时候格外疼痛。
好在她耐痛十足,面上一点看不出来,就是脸色白了些。
但能不痛当然是更好的。
于是就一直在让太医院调配药方。
最有效的,就是手里这方。
余欢喜抬头看向他。
“你怎么会有?”
这张药方是出于赵显扬赵太医之手,他现在远在温平洲,根本还没入太医院。
闻人间:“我看过。”
太医院为这事折腾许久都没看到真正成效,闻人间自然也是关注的,事关皇后凤体。
所以余欢喜还没看到这张药方的时候,闻人间就已经看过了。
看过就记住了?
余欢喜拿着这张药方,看着眉目平静的他。
说实话,还是有点儿感动的。
毕竟一个忙到恨不得住在御书房的皇帝,还能记住事关女人小日子的药方,确实是用心了。
不过她又很快好奇另外一件事。
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我没猜错的话,你并没有放弃?”
没有放弃原配的心思。
他是骄傲的人,同时也是异常坚持的人。
今天虽然没有进入主题,但再次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可他还面色如常,那就是他没有放弃的心思。
正因为知道这点才一脚踹了过去,因为知道说不通。
既然说不通就不说了,再也不见面,让时间去消磨你的坚持吧。
闻人间点头。
虽前路艰难,但确实没想过放弃。
“那你为什么要把药方给我呢?”
余欢喜不解道:“虽然我没做过,但我也知道,你这会给我的药方,和我小日子疼痛难受时送上来的药汤,你收获的感激,是完全不一样的。”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就是这么来的。”
自己的小日子一向规律,每月都要来一回的,他肯定知道。
晃了晃手里的药方,“而且这不正好是你下次登门的理由吗?”
现在药方给了,顺理成章登门的理由都没了。
闻人间道:“因为我并不能保证那几天我一定有空出现在你身边,比起‘英雄救美’,还是你的身体为重。”
余欢喜看着他,没出声。
“最重要的。”闻人间一声苦笑,“就算下次我用这张药方为由登门。”
“药方你会收。”
“但你肯定不会让我进门。”
余欢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过人!”
闻人间镇定维持住了闻人家最后的体面,哪怕小鹿已经倒地昏迷不醒,依然矜持颔首。
“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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