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十分忐忑,久清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不,说是见过实则没有,那日她根本没能看清久清到底是怎么来到她跟前的,待她反应过来,已经捂着手腕摔在地上。

一想起那日,陈茵被踢过的地方便隐隐作痛。

久清继续吃着喝着,对于陈茵的眼神全然不在乎,只等凤来解释清楚。

凤来自知在家里吃不了亏,便转过身朝久清解释,将前些日子在学堂里遇到的不快都说了。

事发时凤来还觉得有些不爽,如今说出来反倒觉得不是什么事了,便三言两语带过。

久清明白凤来的释然,不再细问,转而看向青葙,问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足挂齿,她想看的怕是你教凤来的,我不知你有什么规矩,青葙你自己看着办罢,不伤她性命就是。”

陈茵警闻言,惕地打量着站在久清和凤来中间的女子。

从刚才落地开始她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了久清身上,压根没有细看过站在一边的青衣女子,更没想到她也会功夫,还是凤来的师父。

“我、我……我刚来,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呢,我没有……”陈茵被青葙冷漠的眼神吓到了,忙着解释,舌头却跟打了结一般,想说的一句都没说出来。

凤来觉着好笑,却也意识到青葙在初见陈茵时眼神中的意味有些不同寻常,担忧地看着青葙,“青葙,你……”

“凤来,走,夜深了,今晚不练了,我们洗洗歇着去。”久清知道凤来想跟青葙求个情,却不想让她多管,伸手朝她招了招。

凤来聪慧,久清只需一个眼神她便懂得意思,应声走去厨房打热水去屋里洗漱。

言语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青葙和陈茵两个人。

青葙的性子是不太好,但那也只是飞升以前的事了,做了神仙后便谦逊许多。

在天界有了府邸后更是鲜少出门,被天帝召见时也总是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遇见仙者同僚同样低眉顺眼地只会应和。

面对久清时更是如此,但是在凡人凤来跟前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虽然偶尔有些冷淡和疏离,但真神在时,她也是温和好说话的,对凤来十分客气。

但凤来知道,青葙对自己的客气是因为姐姐,而刚刚在陈茵突然出现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一瞬间青色的身影散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然。

久清笑着抬起脚,将热水掠到凤来发凉的脚腕,“放心好了,青葙人很好的。”

“啊?”凤来有些走神,猛然听到姐姐说话,神情有点呆滞,“哦,我知道,青葙很好说话,是个很好的人,我没有不放心。”

久清点头,湿漉漉的双脚悬在木盆上,凤来连忙用布包着擦干净。

两人躺到床上,一人一床被子,并排躺下,久清试了下凤来的脚,热热的,便缩回自己的被子里,和往常一般毙伤眼睛就睡了。

院子里,陈茵正站着发抖,又害怕又疼,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青葙垂在身后的手掌中露出半截剑柄,脸上的神情是久违的冷漠,眼神中的意味竟然有几分像她在水域时的样子。

可惜她自己看不见。

“你说你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是真的?”青葙的腰杆挺得笔直,语气不耐,声音冰冷。

陈茵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我真的才爬到墙上就被瘦竹竿的姐姐打下来了。”

“瘦竹竿?”青葙问。

陈茵红着脸解释:“是,是凤来,瘦竹竿是我给她起的外号。”

青葙:“你叫陈茵?”

陈茵:“嗯,耳朵陈,草头茵。”

青葙点头,她是不认得凡间的字的,怎么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那你走罢。”

陈茵呆住,刚刚气氛那么沉重,这么容易就让她走了么?

她站着不敢动,青葙看着她脑门上肿起的大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被灯火照映着闪着光,有点好看,也有点眼熟。

青葙问:“不想走?”

陈茵摆手,当然想走,刚刚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今晚小命要交代在着了,能走当然要走,还要用跑的。

可是抬起腿的那一瞬间她竟狠狠扑在地上,竟是被眼前的青衣女子吓得腿软了。

青葙看不懂了,上前要扶,陈茵却吓得撑着手往后退,“不不不,你别管我,我能站起来的。”

青葙应声退后几步,竟莫名其妙笑了出来,她的眼睛微微弯起,不似刚才那般圆睁。

陈茵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东倒西歪地往大门跑去,这青衣悍妇太吓人、太凶了,那双瞪大的眼睛黑乎乎的,太可怖了。

离开凤来家,陈茵这才缓过劲,撒腿往陈家大宅跑去。

青葙站在门口看着陈茵的背影,呵呵笑了几声,今日遇见的这凡间人比她当年在南海时遇到的小妖小怪要好玩,傻乎乎的。

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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