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叶栀之醒过来的时候,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缓了好久,才从床上坐起身,撑着沉重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昨晚喝多了吗?”她低声喃喃,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忽然闪过男人那句声情并茂的“啊——我的大小姐!”

叶栀之整个人都石化了。

零碎的记忆闪现,脑中又响起她自己的激动声音——“愣着干嘛?鼓掌啊!”

石化的叶栀之裂开了。

最后的碎片记忆,停留在这尴尬丢脸的一幕。

仅仅是这些,就完全足够,让人脚趾抠地,不愿再爱,不愿再想。

叶栀之揪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紧,浑身的怒气仿佛要具现化。

“江!逆!”

安静祥和的清晨,叶家别墅响起女人愤怒崩溃的声音,吓走了树上逗留的胆小鸟儿。

前院打扫的佣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和同伴开始谈论人类永恒的深沉话题,今天中午吃什么。

谁也不知道这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江管家从叶大小姐房间出来后,依旧笑得满面春风,走到前院,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眺望蔚蓝的天空,声音愉悦:“今天天气真不错。”

这么好的天,不能一个人独享。

他拿出手机拍了张天空的照片,将通讯录里的傅从扬从黑名单里拉回来,给他发了张最满意的照片。

【傅从扬:?】

【江逆:今天天气不错,给你也看看。】

【傅从扬:所以天空呢?你发张脸上带着口红印的自拍给我干什么?】

【江逆:哦,原来发错了,好看吗?】

【傅从扬:……】

一大早被经纪人叫醒赶行程的傅从扬,一脸愤愤收回手机,咬牙切齿:“发错个屁,我看你就是孔雀开屏!”

坐在前面的经纪人转过头问:“从扬,怎么了?”

傅从扬没有看他,而是摇下了车窗,侧首看向窗外,露出的侧脸轮廓流畅。

车窗外,街边景色模糊后退。

风吹乱男人额间的黑发,露出他眉宇间的忧郁惆怅。

他表情深沉,语气幽幽:“天气热了,该退休了。”

经纪人:“……”

**

江逆大尬赵希蓝生日宴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赵希蓝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四月初,赵希蓝作为国家歌剧舞剧院首席,去悉尼歌剧院音乐厅参加国际舞蹈艺术交流音乐会。

这并不是赵希蓝第一次出国表演,却是她第一次以首席的身份参加,所以她十分重视。

赵希蓝作为首席参加国际舞蹈艺术交流音乐会那天,现场消息被相关新闻播报。

新闻播报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在空荡的练舞室里,仿佛被荡出了回声。

叶栀之跪坐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反复听着这段新闻回放。

无论门外人怎么敲门,她始终一动不动,坐如吊钟。

“江管家。”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门的小喜看到走过来的男人,仿若看见了救星,向他求助:“大小姐一直在里面待着,晚饭也不肯吃,您想想办法吧?”

“备用钥匙呢?”江逆问。

小喜摇摇头:“只有练舞室,是没有备用钥匙的。”

男人神色依旧淡定,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几个工人打扮的人拿着工具走上二楼。

小喜眼睛一亮:“是开锁师傅来了吗?”

江逆双手抱肩,懒懒斜在墙边,下巴一抬:“把这扇门卸了。”

小喜:“……”

好、好粗暴。

工人们得到吩咐,马上开工做事。

卸门的声音哐哐作响,一直待在练舞室默不作声的叶栀之终于暴怒:“江逆!你又在做什么?”

门外却没人回应她,依旧只有那轰隆轰隆的工具声音。

叶栀之气得青筋狂跳,终于坐不住,撑着地板爬起来,从和她卧室相连的这扇门里离开练舞室,打开卧室门,走到外面,直冲那声响来源的方向。

气冲冲走过去时,她听到男人含着笑的闲散声音:“瞧,小喜,大小姐这不就自己出来了吗?”

小喜:“……”

叶栀之冲到江逆面前,怒道:“江逆,你又要作什么妖?”

江逆语气无辜:“我没有,我冤枉。”

“你把我的门给拆了!”

“哦,只是给它松松筋骨,装回去就好了。”

“……”

叶栀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着指着江逆“你”了半天,狠狠甩下手,转身就要回房,却被男人抓住手臂,力气不轻不重,不至于将她弄疼,但也让她没法挣脱。

“天色还早,大小姐就想回房睡觉了?”江逆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的。

叶栀之恶狠狠回:“怎么,你还想把我的床给拆了?”

江逆轻笑:“我可不敢。”

叶栀之冷讽:“你还有不敢的事?”

“我不敢做的事多着呢,”江逆瞧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大小姐呢,敢跟我去个地方吗?”

叶栀之想都不想就回:“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现在就去?”

“去就去,谁怕谁!”

叶栀之最受不得激将法,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上了对方的套,坐上了贼人的车。

“这是要去哪?”叶栀之坐在后座问,心里有点忐忑。

倒不是怕江逆把她卖了,是怕江逆带她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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