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打赏了春桃,宝龄偷偷地在心里胡思乱想。

四位长辈亦有赐下,如此,宝龄也算小发了一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索性按照品级分了几档,芙蓉轩众人都有赏,沾沾她这个主子的喜气。

今日既然是宝龄的生辰,不管是绣嫁妆的宝云、学管家的宝晴还是学算账的宝龄,都得一天假,说定了晚间来芙蓉轩小宴,众人便先散去了。

宝龄笑闹累了,送走众客便歇下不提。待午睡起来,睡眼朦胧间见一人坐在窗边儿,翻看她的那一堆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花样子,迷迷糊糊地笑了笑,犹带鼻音地道:“姐姐有喜欢的,只管挑走。”

楚月婵听见她醒了,连忙抬头,也笑,温声道:“你有多少的积累,够你这样送?可见将来也是个手底宽松的,不知道守财。”

宝龄睡觉不老实,虽是小憩,但也滚得头发散乱,正低头穿鞋下榻,闻言抬头欲要说话,正此时,挽住头发的一根牛角簪松了,咕嘟掉了下来,摔在地上,顿时碎成了两半。

月婵愣了一愣,笑着上前来,道:“这可真是···我竟然未卜先知,难道我也成了半仙儿了?”

说着手一摊,竟是一支羊脂玉簪,簪头是一只趴卧着的兔子,雕工上佳,瞧着十分温润可爱。

宝龄接过来摩挲两下,爱不释手,连忙向月婵道谢,又打趣道:“我是半个,姐姐也是半个,咱们俩正好凑个整儿。”

月婵笑个不住,连连点头,却又有些未尽之言似的,面色也有些犹豫,好半天才组织好了语言,叹口气,握着她的手道:“四表妹,这个簪子···有些来历,这是我那没福的、死在娘肚子里的妹妹······簪子是给她打的,与我有一支鹿角的簪子本是一块玉上的,我只因心里将你当作自己的妹妹,这才想着送予你,是我的一片心,你若是嫌它‘晦气’,也是应当,便只叫人收起来吧。”

宝龄闻言,一时受宠若惊!

在她看来,她对楚月婵等人纵有三分真心,七分也是别有目的、是为图以后、是居心不良···又哪配得月婵这样的真心相待呢?

一时间竟是脸涨得通红,忙道:“物件儿只是物件儿,和晦气福气的什么相干,便是真有什么,也是也有姐姐的父母一片拳拳之心,介意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是如此贵重,我怎么好收呢?”

想了想,真诚地道:“月婵姐姐,其实你也知道,我分明是因看过了仙书,提前知晓了你们身份贵重,这才···表姐一片真情,宝龄实在愧受。”

楚月婵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结实愣住,宝龄低着头两颊飞红,觉着很是愧疚,谁知又等半晌,头顶却忽然传来月婵的笑声。

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握着宝龄的手,道:“宝龄,你的心思也太细腻了,这有什么的?你且想,难道你和顾三娘交好,先决条件不是你二人家世相当吗?难道你同顾三娘交好,不同那穷苦人家的张三娘、李三娘好,就说明你同她是虚情假意的了吗?旁人对我好,我自然感念回报,何必去计较她最初的出发点呢?难道,只因为她是计较过的对我好,或是有目的对我好,这好就成了坏了吗?那才是狼心狗肺,不知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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