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龄听了他这话,一下子眼睛亮起来,惊喜道:“哇,真的吗?!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还有谁去?”

傅以清道:“现在就去,本来还有你弟弟晨哥儿,只是才刚去问过,他着了风了,有些起烧,便只有咱们两个了。”

宝龄听了心中顿生有些警惕——都不去,宝云不去便罢了,正是安心绣嫁妆也就罢了,宝晴竟然也不去,想去岁宝晴姐姐还没有被管得这么严呢,如今十一岁,便这般轻易不许出门了······推人及己,可见留给她的时间也没几年了,连忙带了些珍惜地道:“那咱们快走,我去和祖母请安,月婵表姐和闻舟表哥也不去吗?”

楚月婵掩唇笑了笑,道:“你闻舟表哥丢人得很,跟六岁的晨哥儿一个体魄,也染了风寒了,这会子正在那儿孤零零地躺着呢,他的小厮是路上买的,笨手笨脚的也不懂服侍,我得去看着点儿,怪可怜的——你们去玩吧,回来给我讲讲啊。”

宝龄连忙答应了一声,又急忙忙去福寿堂转悠一圈儿,傅老夫人本来还慢条斯理地嘱咐她凡事小心、跟紧了表哥云云,见她跟身上有虱子一样坐不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她“快去吧”了。

傅以清骑马,宝龄坐车,很快就到了“傅家的船”暂时停靠的渡口。

怀桑先跳下了车——她也没见过呢,自己连忙紧着看了两眼,这才连忙把自家主子扶了下来。

宝龄一下车来顿时脸色一变,别的顾不上,先连忙拢斗篷,怀桑见状忙道:“小姐,水边冷呢,你怎么样,可还禁得住?”

宝龄点了点头,适应了一会儿,就不再缩肩弓背的了,仪态优美地踱到一旁,向站在一边儿等着的傅以清笑道:“表哥,你这什么船,怎么这么慢,开了两个月?”

傅以清未说话低头一看,她嘴唇都白了···忙蹙起眉头来抬手用手背挨了挨她的脸蛋儿——已经冰凉了。立刻板起脸来,吩咐人去多燃几个炭盆来,扯着她上了船。

一边才顾得上答话,道:“早就到了,一直在这里停着罢了,反正给钱就能停。”

坐在船舱里隔绝了冷风,又有火盆烤,宝龄抱着个傅以清的手下临时买来的铜手炉,渐渐恢复了过来,又有力气打趣了,故意道:“哦,原来停了这么多天是在等我的生辰啊!不错不错,这才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傅以清进步良多,被她这样故意气也没有急眼,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只是年下忙乱,没顾得上罢了。”

······

两人互相斗着嘴,又坐了一会儿,傅以清的手下进来回话,说给傅老夫人的寿礼已经点齐装车了。

宝龄好奇地道:“只是寿礼吗?表哥的东西不一起送去?”

说完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道:“要是不便说就算了,是我冒失了。”

傅以清示意回话的人先下去,方道:“不是,没有,只是我卖了几爿铺子,这下子终于腾出了手来有了银钱,我已经看好了一处宅子买了下来,若有合适的机会,就打算同表哥表姐搬出侯府——到时候只说是表姐出的银子罢了。故而东西就直接送过去了,也好不惹人的眼,侯府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些好。”

宝龄闻言面色有些古怪,到底没说什么,正想岔开话题呢,傅以清已经眼尖自己看出来了,蹙眉道:“怎么了?”

宝龄先摇了摇头,但又一想,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便道:“我没想到表哥的动作这么快,原来已经买下了···倒是没来得及提醒你,让表哥白花了冤枉钱,马上世道就乱了,到底还是侯府的‘招牌’大,是个依仗,到时候你们斟酌过后,还是会留在我们家的。”

傅以清听她没头没脑的这话先是一怔,才反应了过来,询问道:“这又是你在那什么‘仙书’上看到的?”

见宝龄点了点头,才不在意地道:“哦,那也无妨,那宅院地段布局什么的都挺好的,只因主家有急事要搬走,才实惠价买来,再抻一抻,便是转手卖了也使得的,总亏不了我。”

宝龄便应了一声,有些不太高兴地道:“哦······那咱们这就回去吗?”

自然不是。傅以清刚张口,见她垂着脑袋这摸摸那碰碰,一副失落的样子,本来想叫她去隔壁自己挑一件生辰礼呢,话一出口拐了弯儿,道:“那,咱们去那宅子看一看?”

宝龄唰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转眼却又暗淡了下去,郁闷道:“可是,是坐了府里的马车来的,恐有不妥,表哥不是说不好惹眼的吗?这下子都看在眼里,人家准心里犯嘀咕,怕是把整个傅家劈巴劈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东西,岂不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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