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唐思芙小声回复。

柔顺的丝质衬衣传来暖意,心里也暖暖的。

宋知洲撑开伞,将两人罩在阴影下:“走吧,回家。”

“嗯。”她小心翼翼地将衬衣外套往前拉了拉,试图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这回家说的,跟他俩同居了似的。

宋知洲低眸,瞧着她被雨水浸得微湿的发梢,心里只觉,她才像是一只猫咪。

一直慵懒高贵、可爱又傲娇的猫咪。

他得拿着奶酪和泡芙,温柔地诱她,才能将她哄顺。

-

回到家后,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在突然的一声巨雷下,屋子变得一片漆黑。

唐思芙从行李箱里翻出来蜡烛,看到那瓶放在柜台上的酒,心想,汤米家应该也没电了,出于邻居情谊也该去慰问一下。

于是便拿着蜡烛,走到汤米家大门口,敲了敲。

过了很久,院子里才响起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

在门缓缓打开的瞬间,忽然天空又是轰隆一声响,照得周围乍然一白,转而又是漆黑一片。

高大的身影于门里出来。

“断电了,怕你手机电不够用,我给你带了一根蜡烛——”

唐思芙话说了一半,停下来了。

因为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蜡烛微弱的光映照出汤米苍白的脸,完全没了以往那般儒雅,碎发湿漉漉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浸湿了。

唐思芙小声问:“您怎么了?”

汤米不说话,只是垂着眸子看他。

清浅的木质香混着淡而甜腻的酒味飘入鼻尖。

唐思芙这才惊觉,他竟喝了酒。

酒气上头,醉意微醺,他的眸底幽深,沁着淡红血丝,似有雾气翻涌。

冰冷疏淡,睥睨着、冷漠的,不掺一丝暖意。

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唐思芙没感觉错,汤米的眼神,像极了电视里演的病娇杀人犯。

而好像她成了他的猎物。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拿个刀子捅她。

草,这特么是喝酒黑化,六亲不认了?

唐思芙把蜡烛塞进他的怀里,拔腿就要跑,还没迈开半步,下一秒,就被一条胳膊拦住了去路。

“我很可怕吗?”

他轻笑着低声询问,语气温柔酥软入骨,被淅沥的雨声掩盖,目光终是多了几分柔和。

隔着衣袖薄薄的布料,唐思芙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意,以及,他的微微颤抖。

汤米依旧是汤米,是那个俊雅斯文的汤米,也没什么可怕的。

唐思芙定了定神,重新转过身,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深邃勾人,似是要把她一起卷入深海,又像是神秘而幽深的寂夜,零星几点闪烁。

簇簇的火苗映照着他冷白的脸,唇色很淡。

唐思芙有种错觉,他就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眼里写满了脆弱和哀愁,偏偏又不想叫人发现,于是强撑着冷淡的模样。

宋知洲敛眸,压制住心底的翻涌,低声说:“谢谢你的蜡烛,晚安。”

冗长的雨夜席卷而来的冷意沁入骨髓,他不愿她再看见此时的自己。

然而唐思芙却忽然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凉而柔软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也将心底的灼烧一起抚平。

那一瞬间,宋知洲的眼底划过一丝怔愣与错愕,随即转瞬不见,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不怕了?”

唐思芙无视他的话,摸着下巴思考。

唔果然发烧了。

话说,路边流浪的阿猫阿狗生病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不想把脆弱展示出来,于是伪装成凶狠的样子,所以刚刚才有病娇既视感的感觉?

唐思芙有些不好意思,脑海里回忆以前妈妈在她生病时都是怎么哄她的,想了许久,开口问道。

“诶,你听什么在叫?”

“……”

“ —— 是知了,”唐思芙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连知了都这么乖的待在树上提醒别人记得抓它,你不舒服怎么闷得跟个葫芦似的?”

宋知洲撩起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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