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渐渐密集起来,年关眼看着就近了。

广德学堂的闭学日就定在了腊月十九,刘氏则是将杀年猪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十八,要知道,之前刘氏可没打算杀年猪的,她还计划着把两只膘肥体壮的猪给买了换钱呢。

只是现在李茂才一入学,刘氏先前紧巴巴的心境也就变了,打算杀一头年猪,然后等年猪一杀就给白老夫子一家送份猪肉过去。

当然这还不包括腊肉。

足以见得刘氏作为一个妇人,对儿子读书求学的重视。

在这一方面,李福月对于刘氏这份心思是很敬佩的。

刘氏是个粗鄙小气的乡野妇人没错,但是对于教导子女时能够豁出本钱的气势,还是让人佩服的,至少,在同样的条件下,别人可不一定能想着给夫子也送这送那的。

只是白老夫子领不领这份情就知道了。

李福月想起白夫子古怪的脾气,觉得有点悬。

她跟着李茂才旁听的这段时间,深深地感觉到了白夫子的脾气,很有特色。

不过,总体而言,在广德学堂蹭课的计划还是很顺利的,因为白老夫子脾气怪虽怪,却不像一般的老迂腐认为女子不能读书,李福月扒在窗户旁边听课,偶尔探头探脑的,白夫子就当没看见,倒是没有把她赶出院子。

白夫子两夫妇似乎没有孩子,也许是这个缘故,白老夫人还格外的喜欢她,时常招待她吃些点心。

李福月本来是脸皮厚的人,刚开始还高高兴兴地受用了,到后来都被弄得不好意思了,拙劣的找着借口说“肚肚撑撑,不吃了不吃了”试图搪塞过去。

腊月十六这日,下课的时间比往常要早很多,李福月提着食盒递给李茂才,并且拒绝了李茂才的一起吃的邀请。

主要是她现在可太饱了,出门前就吃了饭,然后又在白老夫人哪里接受了投喂,肚子里已经容不下空气以外的其他东西了。

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思索着这两天是不是圆了一点?所说能吃是福,但是还是得节制一点呢,毕竟这个幼小的身体肠胃还有些弱。

“大哥哥慢慢吃,福宝要去转一转消啦。”得消消食才行。

李茂才看了眼院子外,已经铺上了一层银白的雪,他以为李福月是想出去玩雪,便道:“去吧,但是别走远了,别让雪落衣裳里了。”

李福月自然是乖巧应了,然后手搭在圆鼓鼓的肚子里,另一只手则是放在身后。

李茂才挠了挠脑袋,他怎么觉得自家这个小妹妹走出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意思?

李福月自然不知李茂才的腹诽,她走出院子后环顾了一圈,这些天下来她都快把这片地方摸熟了,只剩下东边还没怎么去过,此时白雪铺在小路上,露出点点松动的小石子,周围却是些常青的丛树,远远看着煞是好看。

李福月有些意动,这几天都风平浪静的,稍微走远一点看看新的风光,似乎也不错呢。

不对,这也太像那什么flag了,还是不要随便立什么旗子了,要消食还是去熟路晃悠吧。

打定主意后,李福月朝着早就摸熟的西边走。

不愧是熟路啊,一晃悠还见到了个熟人,虽然李福月现在并不想见到他就是了。

正是同村的王虎。

说起来虽然是同村,但是这段时间还真没碰到王虎几次,据说他是跟着自家亲戚到了镇上去住了一段时间,快到年关了才回到村里。

上一次最有印象的接触,还是李福月在自家院子里编花环的那会,王虎来买了三个花环,付了二十文。

当时李福月是觉得这钱已经很多了,但是她现在有着小少年给的一小袋的碎银,自然不需要任劳任怨的在王虎这里薅羊毛了,她原本想装作没有注意到,打算直接走人。

但却被王虎眼尖的看到了:“诶!那个谁,李福月,你跑什么跑?”

李福月叹了口气,转身装作无辜:“我没有跑呀,福宝只是走路走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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