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嘉致不言不语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手里骤然发力将人摁到墙上,歪着头埋在他颈边,高挺的鼻尖沿着颈线滑到下颌,张嘴就咬。

“草草草!疼!疼!”佟深头皮一炸,猛地把人推开,捂着脖子骂,“说你狗你还真是狗啊?!咬什么呢?!”

他指腹碾过去摸到两行牙印,痛苦地嘶了几声。

涂嘉致注视他片刻,回头把火关掉,沉默地离开厨房,闷头坐在沙发上。

佟深摸摸脖子,回过神,又觉得其实没那么疼。

主要是他这小半辈子基本就没疼过,而且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被娇宠惯了,在家的时候稍微受点苦就要大声嚷嚷,已经养成习惯。

他悄悄咪咪往外面窥视两眼——刚刚嚷得太厉害,可能把崽子吓着了。

涂嘉致手肘抵着膝盖,大掌罩住半张脸,微长的头发落在手背上,辨不清具体什么表情,但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抑郁的气息,看起来好像是在后悔。

佟深慢慢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戳戳他的肩:“哎呀,别这样,刚刚我脑子没转过弯,说话有点儿急,不是怪罪你的意思。”

涂嘉致手滑下去遮住嘴,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

“没事儿,我吓你的,不疼。这个……你不懂也正常,毕竟还小嘛,我教你呗。”佟深谆谆教导,“那玩意儿,它不是咬出来的,你知道吧,它是嘬出来的。嘬你知道吗?就吸,吸溜,吸。”

佟深说着,挽起袖子现场在自己手臂上示范了一个,还得意洋洋地伸过去给涂嘉致看:“你瞧瞧,我吸得比章平好看多了吧?他那个都不圆……”

语罢他忽然乐起来,心道:小崽儿果然纯洁,种个草莓也不会,还真以为是啃出来的呢。

涂嘉致视线在他瘦白的小臂上停留良久,侧首道:“我试试。”

佟深温和地微笑:“嗯?”

“我也可以弄得很圆。”涂嘉致说,“再让我试试。”

“行啊。”佟深这会儿真是半点羞耻都没了,甚至感觉自己是在讨论什么正经学术问题,颇有为研究事业牺牲自我的精神,仰起脖子说,“来吧,搞个又大又圆的。”

“嗯。”

涂嘉致倾身靠近,手支在他身侧,呈半抱姿势。

佟深莫名有些气紧。

少年微热的体温笼罩下来,身上清淡的洗衣液味道丝丝袅袅侵入他口鼻,裹得他头脑发昏。

先前涂嘉致动作太快太重,所以他还没什么感觉。

这会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涂嘉致动作放得很慢,低头凑来时呼吸滚烫,仿佛将这屋子也熏成了一间蒸笼。

佟深潜意识里拉响了警报,他直觉眼下这个氛围不对,连忙开口:“等等!要不还是……”

然而已经来不及,涂嘉致被眼前这一小块儿瓷白的皮肉迷晕了神志,早不知今夕何夕,哪还能听得清别人说话。

他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腔,手指发白地揪紧了沙发罩布,意识到自己呼吸粗重,又小心翼翼地屏住气。

脖子上触感传来时,佟深呆呆仰起头,目光散乱地落在天花板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下意识的动作。

因为身子被涂嘉致压着没法动,他一只手在身后出逃,掀翻了好端端立在旁边的抱枕。

随后他感觉到疼,起先只是隐忍地蹙起眉,后面感觉那人越发得寸进尺,忍不住揪住涂嘉致的头发往后扯:“痛痛痛……松口!草!”

涂嘉致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嘴里也没松。

“你他妈拔火罐呢!要吸出血了草!”佟深手拽不动,脱了鞋子上脚踢,“松口!松口!跟他妈八百年没吃过肉的野狼似的!还咬!草!再不松口老子真揍你了!”

虽然两人有体型差距,但佟深从小在外边野,架也不少打,不算什么文弱的主,到底把涂嘉致拉扯开,翻身将人死死禁锢在下边,小臂横压住他的肩。

两人都气喘吁吁,佟深恼怒地瞪着人,涂嘉致也目不转睛地凝视他。

片刻后,涂嘉致舔了下唇,低声说:“没出血。”

佟深气得要死:“你他妈还想把我咬出血?!是有多恨我?!”

“没咬。”涂嘉致说,“也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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