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温书鹤的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谢时隐约瞥到“大哥”两个字,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身上的毛毡玩偶掉了一地,一个粉色的桃蛋刚好掉在他的手里,被他接住,按在手中揉捏。

温书鹤还有个大哥?上一世新闻里完全没有提到过,他收集信息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过,甚至一点传言都没有。就像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一样。

如果他还有个大哥的话,温家家主的位置怎么都轮不到他才对?

“大哥。”

听到身后传来的通话声,谢时加快步伐,直到将门关上才恢复正常,连带着刚刚的思绪也抛到了脑后。

他可没兴趣掺和到温家的弯弯绕绕里去。

咱都是平民。

斗不过。

说不定人是来叫他回家过年的呢?

谢时站在楼梯口,给自己点了支烟,舌头轻动,燃着火光的烟尾在空中悠悠地画出一个圈。

他大步朝地下室走去。

毕竟,谢大贵还被关在地下室。

毕竟,今天是大年三十。

……

“呼啦——”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露出里面蜷缩着的谢大贵的身影,他麻木地睁开双眼,用尽力气朝有光的地方蠕动着。

想要触碰光。

“哗啦!”

门重新被关上,谢大贵蠕动的身体停住,眼神变得绝望,呜咽出声。

他的早饭……

还没给他……早饭。

粥,他要粥!

他身上明明没有伤痕,却仿佛受尽折磨。

……

谢时关上门。

他脑海中被谢大贵麻木着向门这边蠕动的身影占据。

呆立半响,他嗤笑出声,靠着门将这一根烟抽完,然后重新拉开卷帘门,笑着看着谢大贵蠕动着身体凑到自己身前,“你这辈子还没饿得这么狠过吧?”

毕竟以前还有奶奶的退休金养着这个黑了心的赌徒。

他对那个老人印象并不好,因为她总是带着他去捡垃圾,而将捡垃圾的钱全部给谢大贵还赌债,却带着他啃馒头。

但却不得不承认,那个老人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又硬又冷的馒头,在他快被打死的时候拉谢大贵去吃饭。

而在这个老人去世之后,谢大贵卖了她的房子,变本加厉地赌,以至于欠下巨额高利贷无力偿还,将自己儿子扔下跑路。

谢大贵这辈子真没辜负这个名字。

一辈子都有人靠着。

年轻靠坑父母,老了靠坑儿子。

“以后没有人靠了。”

谢时笑着将人扶起来,将他扶上了吴管家的黑色轿车。

这是要放他走!谢大贵反应过来,紧紧抓住谢时的手。他就知道阿时舍不得的,他舍不得!他是爸爸啊!

他被抓来的时候听说,他欠的债已经还清了,他出去就可以重新开始。他还听说,大老板包养情人都只包一年的。等阿时回来,他们父子俩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再也不赌了。

“儿子,儿子。”谢大贵泪眼婆娑,“爸爸等你。”

温书鹤就是这时候出来的,他看见谢时笑着,温柔又冷漠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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