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时再次被温书鹤亲醒。
“吴叔回来了?”谢时闭着眼问道。
“今天我要回家。”
“再见。”
“你和我一起,好吗?”
?
谢时闭着眼没动,怀疑温书鹤还在梦里。
有把情人往家里带的吗?他要是个女的也就算了,问题他是个男的。豪门这么开明的吗?
“不好。”
“反对无效。”
啧。
谢时睁开眼,“我怎么叫你妈?”
“我怎么叫你怎么叫。”
行吧。
谢时看着眼前温婉的阿姨,张嘴,“妈。”
温书鹤,“周姨。”
谢时/温书鹤:?
谢时改口,“周姨。”
“好孩子。”周辞笑出声,松开温仁的手握住谢时,拉着他往屋里走。她的眼角堆起皱纹,然而这皱纹只增加了她的风韵,对于她的气质并无多大影响。
温仁落到后面,与温书鹤并肩,“胆子挺大。”
温书鹤看着目光注视着谢时,他和周姨聊天的时候,身体放松,神态自然,没有受委屈,“我相信周姨。”
周姨知道他和温明言不对付,在明确知道他要回来后,不会让温明言在家的。
“我是说阿时。”温仁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叫声给妈听听?”
温书鹤撞开他,快步走到周辞身旁,和谢时一左一右的簇拥着她。
温仁看着着一幕,眼中露出笑意。
他等着。
进了客厅,已经有一大桌子菜摆在桌上了,都是周辞亲手做的。谢时被周辞拉着坐在了她的身侧,听她将温书鹤小时候的糗事。
美食入肚,拉着家长,谢时放松下来。
周辞口中那个又乖又懂事的温书鹤和他认识的简直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谢时还是注意到周辞说的都是小学、初中。
那高中呢?
谢时没问。
陪着长辈拉家常嘛,当然是让她开心最重要。
吃过饭,周辞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红包,脸上的笑容温水,平淡而温暖,“去玩儿吧。”
温书鹤拉着谢时离开。
“她知道我不想多待。”以防误会,出了庭院,温书鹤解释了一句,又多解释了一句,“她不是我妈,我妈已经死了。”
除夕夜大哥亲自来请,初一周姨忙活了一上午,却顾及他的意愿只留他吃了顿午饭。
温书鹤不是不感动,只是他还记得高一那年回家偶然听到的周辞和温明言的争吵。
温明言说他故意选离家近的高中就是居心不良。
温明言说他让哥哥在高三的时候去谈恋爱,就是想毁掉温仁,想贪图公司的继承权。
温明言说他的手段有多高明,连伏家伏言都是他的身边犬。
温明言说他的存在对温仁就是一个威胁。
他和温仁不一样。
他是多余的。
温书鹤勾起肆意的笑容,转头看向谢时,“滑翔去吗?”
滑翔?
谢时看了一眼空中飘落的雪花。
这不是去找死吗?
他看了眼温书鹤,“去。”
红色跑车飙上山顶,一座俱乐部独孤的立在山巅。
温书鹤和谢时站在一起,他们身后是巨大的滑翔翼。雄鹰自山巅跃出,滑翔万里。
下方是浩渺的云雾,滑翔机在云雾间逡巡,宛如自由的鹰。
固定身体的安全绳将谢时和温书鹤缠在一起,呼啸的风在耳边疯响,传来温书鹤的声音,“想不想来刺激一点?”
谢时挑眉,“怎么刺激?”
温书鹤拉动方向杆,操作滑翔伞直直地坠入云雾中。白色的云雾阻碍了视线,他们随时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撞上山壁。
“不要怕。”面对这样的险境,温书鹤握住他的手,笑容肆意,“交给我。”
疯子。
双手交叠,炽热的温度在两只手间传递,谢时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山谷而已。
温书鹤勾起唇。
滑翔机在云中陡然竖直转向,如同一只真正的雄鹰一般,灵巧地穿梭在云中,冲出了云海。
谢时心脏俯瞅着大地山川起伏,河流纵横,高楼成片,壮观极了。
陡然,滑翔机方向一转,再次向下坠去。
谢时本以为是温书鹤的再次疯狂之举,抬头看去却发现是滑翔机的伞面破了个大洞,再也无力维持平衡。
他们直直朝下坠去。
原来的壮美山河,因为这个意外,一下子变成可怕的埋骨之地。
死神在给他抛媚眼。
“阿鹤!”
温书鹤回过神来,拉动一个不起眼的绳子,安全扣,解开,他们一下被抛了出去。
“碰!”
半空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蘑菇,带着他们缓缓地落在地面。
温书鹤抱着谢时滚落在地,降落伞缠在他的头上。
“艹!”
谢时翻身将温书鹤压在身下,“你TM是想死吗?想死别带上老子。”
温书鹤拥住谢时,紧紧地拥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胸膛贴着胸膛,谢时能清晰地感受到温书鹤胸膛中快得不正常的心跳。谢时嗤笑一声,“下次别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
听说降落伞降落也是需要时间和距离的。
会死人的。
没有下次了。
温书鹤紧紧地抱着谢时。
他或许比妈妈还不幸。
他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他,但他不能、也不应该和对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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