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细长竹竿让人中途拦截,稳稳抓在手中。先前外边拿着它守门少年,俯身一步踏上二门台阶,再一步扬尘飞身而起,眼看要踩上院里翘头大案二次借力,朝正房门口张牧之袭去。

陆建明站在二门屋檐下横竿一扫力出五分,以柔劲靠上少年腹下,将他带回地上压住:“小伙子功夫不错嘛,一直只知道仁和堂有位妙手回春的老中医,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身手不错的异人,看来是我汗青编失职了。”

少年应声摔落在地,双手抬住竹竿不停蹬腿想要起身,却是怎么也推不开。

“功力是差了点,不过胜在年轻。答应我到汗青编来工作就让你起来!”陆建明嘴角扯动再松两分力道,对躺在地上少年很是欣赏。

十七八岁少年咧嘴咬牙眉头紧皱,双手握住竹竿胀红着脸,好不容易抬起一尺想趁机翻身滚开,竹竿力道猛然加重再次紧贴下来。

正房大门口双手伸展,护在特制移动床前那位少女伸长脖子,想上去帮忙却又担心身后,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少青,答应他。你跟少红身为异人,只有在汗青编里边才能得到公平待遇,真正成长起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其他异人组织大都只会压榨你们的能力。”床上满头白发稀疏的老中医,这会儿拖着沙哑声音再次开口。

陆建明侧头朝屋里看了一眼,笑着竖起竹竿:“古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老人家懂行。”

被唤作少青少年失了竹竿压制,立马从地上爬起跑向正房。刚到门口时,陆建明在后边一声喊,把竹竿抛了过去。

扬手接住竹竿,少年一边恨恨盯住那个橘皮衣夹克,正对着自己嬉笑的中年男人,一边警惕门口这位黑衣立领风衣,面色冰冷的人。

张牧之当下心头有些疑问,不清楚为什么在房门向内拉开,看到躺在床上半身冰封的老人之后,心中在忽然生起一股莫名厌恶同时,脑海里更是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冲动想法。

马上杀了眼前这个老人!

“别在外边站着了,都进来坐下说吧,少青,少红去给客人沏茶。”躺在床上身体躯干不能动的老人,努力斜眼看着门外众人,抬手轻轻拍打床杆,示意吊带牛仔裤少女把自己推开,给大家让出路来。

二十多年来体内元功第一次不受控制的自主翻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脑海里那个想法又从哪里来?眼前老人明明第一次见面,为什么我竟然有种要杀他的冲动?

体内元功无端加速,在浑身经脉里窜动,金焰也开始在指间点点浮现。太多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张牧之眉峰下压,只能抑制住心中可怕想法,握紧拳头消弭指缝金焰,带头向屋里走去。

陆建明紧随其后,进了屋坐在一看就有些年头,靠背与扶手相连成圈形的红木圈椅上,紧挨着镇灵人。

小陈、小刘分别扶住眼神空洞失焦,这会儿完全跟个提线木偶没两样的白清浅与石秀芳走了进来,一起站在陆建明身后。这两人待会儿等这里事情办完了,还要带回公司观察一阵,确认迷魂法在抹除记忆时,没造成其它伤害,才能唤醒她们。

至于石秀芳怀中襁褓里那名熟睡异人小孩,自然等到了公司便登记在册做上标识。将来不管她母亲带他去到哪里,都能够有汗青编暗中长期提供生活保障,帮助孩子健康成长。

正房堂屋两边加上神龛下原本有八张椅子,现在老人躺在特制移动床上,横摆在原来的两个主位。少青、少红手托木盘,上边摆着六盏青花盖碗,一一端上两边圈椅边方形案几。只是空出来四个位置上为什么没有人坐,他们可不管也不问,反正办完爷爷吩咐的事情就成。

少红在对面空椅案几放下三盏茶碗,托盘翻手搭在身侧回到老人床前,正好见着少青给橘红皮衣中年男人摆茶时,似乎是惦记刚才被竹竿压在地上的仇,故意失手打翻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微微晃动脑袋,吹起口哨走开。

茶水飞溅,没忍住笑了一声地少红赶紧抬手捂嘴,不然等会儿爷爷可该不高兴了。

陆建明扶起茶碗,看向少年背影摇头轻笑,心里没有当一回事。喜怒于形色,少年张扬心性本该如此,要换自己当年,这茶水绝没有失手打翻一说,保证连茶碗都在桌上干个稀碎!

滚烫茶水倒了一桌,些许水滴向后飞溅。白清浅手背细微一缩,眼神一紧很快恢复如常。

“咳咳……都怪我平时把两个孩子给宠坏了,让大家见笑了。”平躺在床上努力斜眼,用眼角余光看向大家的老人,止不住咳嗽给几人赔罪。

张牧之根本不在意少年是失手还是故意,他现在心里只关心两件事情。第一,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对老人生出厌恶与杀心。第二,床上老人半边身子没有让炎炎无上决冰封的情况,是不是跟顿丁酒馆里程雪说的一样。

头上白发稀疏的老人收回眼角余光,艰难抬起没有被冰封地手,指向自己身上:“不管你们是从什么人口中知道这里,想必都跟我身上这伤脱不了关系。”

“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吗?”

张牧之一反常态,不管老人会不会答应,已经起身向前走到床边。

少青、少红伸手想拦,却被后边老人用手拨开:“你们让开,他如果真正想动手对我们不利,就不会有耐心等着少红看完今天发出去的号。”

老人身体上银针成排,完美隔开半身冰霜,让人看得惊奇。

张牧之抬手压向老人心口,入体元功竟是只能在半边身子里游走。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他绕到另一边,手掌按向附体冰霜。

两边一对比,与老黄头体内情况略有不同。老人以鼻头为中线的银针下,盘踞一股极其锐利的剑气,阻隔两道寒热气劲侵蚀另一边身体同时,也阻隔自己元功在经脉里游走窥视。

“果然是炎炎无上决两股寒热气劲造成的伤势。”强行收住想要一掌压下去,彻底打死他地念头。张牧之发现自己离老人越近,心里那股杀心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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