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曲从鸡笼里飞出来,化为人型。

他顶着满头干草,边走边打哈欠:“我是跟你一起走的。”

仙尊前几日临时起意削山头,等他一觉睡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打包装袋了。叶琅最近偏偏忙得脚不沾地,明明进了好几次储物袋,硬是没发现他。

乌曲目光呆滞:“仙尊没来找我,大概已经闭关去了。”

叶琅顿时紧张起来:“我画符送你回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仙尊这会儿正在闷头修炼,洞府偏偏没人看守,出事以后谁担待得起?

身为即将被问责的保安大队长,乌曲倒是丝毫不急:“仙尊已经痊愈,阑云洲没人打得过他。”

低阶修士不足为惧,连结界都进不去。稍微强点的修士,看懂符文以后也会速速退避。

他拂去头顶的杂草:“你忙你的,我在这个破若洞待几天。”

叶琅本想顺水推舟问出仙人的尊号,捕捉到“破若洞”这三个字,她还是眼眶一酸:“我……刚到旌城,之后还要备考。”

乌曲的眼睛骤然瞪圆:“你已经拜师,为何又要参加门派大比?”

叶琅只得苦着脸将前因后果重新讲了一遍:有了师父,第二日便为她下葬;有了推荐令,将来搞不好要成为他人眼中钉。

乌曲默不作声地听完,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他犹豫半晌,抬手拍拍叶琅的右肩:“荣枯门不强,招生大比也是菜鸡互啄。”

“我陪你去。”

*

香软舒适的客房空空荡荡,灰雀百无聊赖地瘫在枕边。

一个多时辰过去,它已经睡醒两次,啄完一整颗清甜多汁的紫雾果,叶琅还是没回来。

学习再入迷,也不能把同伴丢到脑后——不仗义。

球球收起翅膀滚到被窝里,准备睡第三觉,却被一大片阴影罩住。

它连忙闭眼装睡,任由一双手将它托起。

头顶响起熟悉的女声,语气无奈,声量却放得很轻:“我明明给它搭了窝,偏偏爱往床上睡。”

它翻身继续假寐,房中另一人又开口:“它怕挨骂,在装睡。”

是谁在多管闲事?

球球愤怒地睁开眼,刚要冲上去叫骂,下一刻便偃旗息鼓。

那人黑发黑眼、身穿麻布短打,看起来是随处可见的乡野少年——但它又不脸盲,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乌曲冷冷瞥了它一眼,无视那一圈雕漆描金的圆凳,盘腿坐在地上。

叶琅也不好独自坐高,也捧着球球蹲坐下来。球球本有一肚子牢骚抱怨,这会儿连个屁都不敢放,乖乖装死。

装了半天,见两人都不讲话,它又细声细气地开口:“你学得怎么样了?”

叶琅伸出食指在地砖上写写画画。她抬手摁指熟练顺畅,很快便默写出一道完整的符文。

球球伸长脑袋:“这图案有些眼熟……”

“没错——”

叶琅含蓄一笑,“这就是借灵火符。”

与乌曲打过招呼后,她本该早早退出储物袋。坐在松软的草地里,望着远处的停云湖泊,她忽然生出一股读书学习的欲·望。

荣枯门笔试参考教材尚未到手,叶琅干脆翻开那本薄薄的《借灵手册》,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

藏微真人不喜繁文缛节,书也写得通俗实用。正文只有原理与修炼步骤,附录则是一张经络图,厚厚一沓引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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