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引灵,便要以经脉气海为画卷。指尖要画符,经络里也要一齐作画。

袋中世界没有灵气,“内外同笔”的理念又实在玄妙。叶琅暂时无法领会,于是闷头狂背经络图,又凭借自己画符多年的经验,很快便将火符默记下来。

短短一时辰内,她竟然学了不少内容。

看到叶琅情绪高涨,球球也跟着开心起来:“储物袋真不错,你门派大比肯定能过。”

叶琅点头,身后的门板却被人敲了敲。她起身去撕符开门,门外果然站着游玩归来的戚潇潇。

戚潇潇一眯眼,发现坐在地上的黑发少年:“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

叶琅支吾半天,替乌曲编造身世:“这是……我远方表弟贺煤。他嫌给人做工太苦了,过来投奔我。”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是我。”

为了配合叶琅,他还抬起右手,给自己捶了一会儿肩膀:“好累。”

戚潇潇:阑云洲的土都种不出第二盆熊童子,你的亲戚难道是从南美洲划船过来的?

将牢骚压在舌底,她笑得亲和:“干活确实辛苦,表弟也想去荣枯门么?”

叶琅:“嗯……他想去长见识。”

戚潇潇听后满脸担忧:“表弟是凡人,去了仙门怕是要受人欺凌啊。”

叶琅:“啊,还有十天,他可能走着走着就引气入体了。”

“贺煤”在一旁点头:“是的。”

身为叱咤魔界多年的人精,戚潇潇第一次无话可说。

*

次日清晨,叶琅在街边排队买肉盒饼。

肉盒饼是旌城特色早点,饼皮油亮脆薄,肉馅与榨菜碎填得满满当当。

天色雾蒙蒙的,街道已经喧闹起来。早起上班的工人一手端肉饼一手举茶汤,火急火燎边吃边赶路。

接过三个热气腾腾的纸包,叶琅又穿过大道,准备去对面买三碗杏仁茶。

戚潇潇昨晚请她和乌曲喝了特色果子饮,于情于理,早餐都得买三份。

黄灿灿的甜羹在铜锅里咕嘟冒泡,叶琅掏钱时,余光却瞥见一道瘦弱的身影——昨天驭兽拉货的少年。

金晶铁兽今日没有跟来,少年拖着铁板车,孤零零地闷头往城外走。

大怪兽今天又耍脾气了?

叶琅在心中猜测,抬头看见老板娘神秘兮兮地朝她招手。

她连忙凑过去,听见这位慈祥和善的大娘低声长叹:“那小子的金晶铁兽,昨晚被人杀死了。”

昨天午后,灵兽在闹市向主人撒娇讨食的趣闻便传到了上头。

莫家小少爷觉得这只金晶铁兽有趣,便屈尊降贵去看它,还要给它喂烤肉。灵兽毕竟是畜生,哪里分得清高低贵贱,它不喜欢小少爷,自然不愿低头吃肉。

它不仅没有撒娇,鼻腔里还喷出一股火星,烤掉了小少爷的半缕发梢。

少爷一怒之下,命人将金晶铁兽大卸八块,还把肉烹好,赏赐给少年全家——要么吃,要么滚出旌城。

少年早年丧父,母亲病弱妹妹年幼,家里的开支全靠他来回拉货。

大娘眼中一片悲悯:“吴家小子今早去上工,昨晚那份兽肉,想必是吃下去了。”

昨日亲眼目睹的趣闻,今日便以血腥收场。

拎着滚烫的杏仁茶,叶琅的喉头不停翻滚,对莫少爷的残暴有了更直接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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