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收了就会扔火堆里烧了。
瞧着伤眼睛。
佩兰也觉得那荷包有些一言难尽,却不好直说,嗫嚅了半晌才道:“娘娘为了给太子殿下绣荷包,手指尖戳了好几个针眼,殿下必是感动的。”
盛纾摩挲了几下手指,刚才确实是被针戳了好几下。
不过不是因为绣荷包太精心,而是因为知道玉竹她们离开了行宫。
得知此事后,盛纾的第一个反应是,玉竹莫不是触怒了皇帝?这才让她先行离开的?
否则这阖宫的人,怎么就她走了?
后来知道皇帝命慕容淳护送她回京,盛纾才放了心——
皇帝既然特意命他相送,那必然不是生气了。
“娘娘,奴婢给您上点药吧,这样手上的伤好得快。”
盛纾不在意地摇摇头。
这点伤算什么?比起她幼时顶着红肿的双手去给养母洗衣服,这已经是极为养尊处优了。
“手上的伤无妨,就是脖子酸疼得厉害,你给我捏捏。”
“诶。”
佩兰到底是习武之人,伺候起人来不若真正的丫鬟那般熟练,捏在盛纾后颈的力道,不是轻了就是重了。
她越捏,盛纾的后颈越痛,最后竟然痛呼出声。
佩兰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问道:“奴婢捏疼娘娘了?”
盛纾摆了摆手,道:“无事,你退下吧,我歇会儿。”
佩兰闻言,冲她福了福,而后退出了殿中。
盛纾靠在迎枕上,自个儿伸手揉了揉后颈,揉了没两下,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道覆上了她的后颈,给她捏了起来。
盛纾虽背对着,但却闻到了那抹熟悉的清冽之气。
她扭头一看,果然是慕容澈。
“别动。”
慕容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让她转过头去。
他既然要捏,盛纾也就由他去了。
不得不说,慕容澈捏得比佩兰还好些。
“劳烦殿下了。”
盛纾言不由衷,嘴上说着劳烦,实则心安理得得很。
她脖颈疼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给慕容澈绣荷包?既然如此,他出点力怎么啦?
慕容澈轻笑,温热的气息吐在盛纾的后颈,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轻抚着盛纾的后颈,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算什么?我平时没伺候过你么?”
他将“伺候”二字咬得极重,盛纾蓦地红了脸颊,连带着耳垂也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慕容澈瞧着她可爱,故意捏了捏她的耳垂。
盛纾只觉耳垂发烫,抬手拍了他一下,“不准捏。”
慕容澈却是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从她身后绕到前方,在她身侧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左手有好几个小孔,慕容澈忍不住蹙眉。
盛纾没想到慕容澈竟然连这个也看到了,她把手往回抽了抽,没抽出来。
她那如水般的眼眸瞪了慕容澈一眼,娇声道:“还不是为了给你绣荷包。”
慕容澈闻言,眸色更深了些。
“上药了吗?”
盛纾摇头,“不过是小伤,都没流血。”
慕容澈不满她如此轻视自己的身体,硬是拿了药来给她抹上。
盛纾有些一言难尽,就这么点小伤口,她都觉得糟蹋了那上等的好药。
给盛纾上完药,慕容澈又问起另一事来——
“荷包绣好了?”
盛纾先是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慕容澈看着她那张红晕未消的芙蓉面,好笑地问道:“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何意?”
盛纾难得生出了些不好意思,那丑东西,她实在是拿不出手。
她如此扭扭捏捏,倒是真让慕容澈好奇了,她到底绣了个什么?
经过几番周折,慕容澈总算从盛纾身上翻了个荷包出来。
待看清那荷包的花样时,饶是见多识广的慕容澈,也有片刻愣神。
这……做工实在是太粗糙了些。
盛纾瞧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想趁慕容澈不注意,将荷包夺回来。
最终当然是徒劳的。
她恼道:“我都说了不给,殿下非得抢,如今又做出这等嫌弃之色。殿下快给我,让绣娘再给做一个吧。”
慕容澈一怔,随后又笑了起来,搂着盛纾好一番哄。
“没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我是太感动了,这可是纾儿第一次送东西给我。”
盛纾:……
这话哄鬼去吧,她才不信。
慕容澈从小到大,哪怕是在药王谷那几年,吃穿用度也是无一不精,确实没见过如此粗制滥造的荷包。
没人敢把这等东西拿到他的面前。
可这会儿,他却在盛纾异样的眼神下,珍而重之地将那荷包系在了腰间。
系好荷包后,他执起盛纾的手亲了亲。
“多谢纾儿,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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