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
二进王府,高丘心绪复杂。
家丁手中提着一盏红灯笼,领着高丘穿过垂花门,前往宅中东侧偏院。
王家虽是后起之秀,论富贵不及淮州高名大姓人家,庭院亦不乏精致装点。
花团锦簇,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布局严整,俨然有序。
家丁驻足而立。
许是高丘给一众家丁印象深刻,这名家丁附耳低语:
“少爷正在陪伴小姐赏月,待会你说话小心点,莫要打扰他们两位的雅兴。”
高丘凛然。
倘若是未曾见识过王家公子神鬼莫测的手段,高丘说不准会嗤之以鼻。
六扇门人,何曾惧怕?
高丘低眉善目,往家丁手中塞入一锭银两,低语道:
“在下初来乍到,有些不识抬举。倘若之前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这些钱就当做是在下给大家补偿的一点跌打伤药费。”
家丁掂量了下手中银两重量,不由喜上眉梢。
“您真是客气了。”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职责,就是为主家担责分忧,区区皮外伤不算什么。”
见高丘这么上道,家丁多说两句:
“公子素来喜欢清净,若是有人咋咋呼呼,定会惹来公子不喜。”
高丘为人识趣,又往家丁手中塞了一锭银两。
两人大喜。
与家丁告别后,高丘心情忐忑地往前走去。
经过一条曲折游廊,前方石子漫成甬路。
一阵清风徐来,竹林簌簌响动,隐隐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月色溶溶,风声瑟瑟。
一女子迎着月色追逐纸鹤,一席对襟羽纱长裳飘飘,皎洁月色落在姣好面容上,朦胧之中恍若嫦娥奔月。
女子正值豆蔻年华,头发仅用一根玉簪简单竖起,赤着一双玉足,奔跑在草地上,逮着一个机会抓住一只到处乱蹿的纸鹤。
那纸鹤本是死物,却似有灵性般,在女孩手中不断挣扎,似是想要逃离女孩魔掌。
“阿兄,快看!”
“我抓到这只笨鸟啦!”
王莜莜献宝似的将纸鹤擒拿到王安面前,小脸红扑扑,眉眼皆笑。
“阿兄可是跟小妹说过,要是小妹抓到这只笨鸟的话,阿兄就答应小妹实现一个愿望,说话可不能不作数哦。”
纸鹤发出一阵“嘎嘎”怪叫,似是在做抗议。
它是纸鹤!
不是笨鸟!
看着眼前青春活波的少女,王安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柔情。
“不管莜莜许什么愿望,愚兄都会尽力而为。”
“真的?”
“真的!”
“那好,我要……”
正当王莜莜即将说出愿望之际,高丘大煞风景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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