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丘眸光先是落在那只纸鹤上。

那“嘎嘎”叫声如此熟悉,纸鹤依旧顽劣如故,听得人心烦意乱。

高丘心中恍然。

难怪区区纸鹤竟有如此灵性!

高丘面露敬畏之色,连忙双手作揖,朝着王安躬身一拜。

“拜见公子。”

见得这么一个大老粗闯进庭院,王莜莜微蹙柳眉。

也不知是高丘身材外貌不入她法眼,亦或是被打断话语引来心中不满,王莜莜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插着小蛮腰,娇斥道:

“你这人好生无礼,是谁允许你进来了?”

高丘面露错愕。

那家丁不是交待过,王公子素来喜欢清净,不喜咋咋呼呼的人么?

怎地这王家小姐竟是这般作态?

“回禀小姐,”高丘后背汗如雨下,只觉得此刻比往日里缉捕凶徒还来得紧张几分,“在下冒昧前来,实乃有求于公子。”

见王莜莜面露疑色,高丘猜想她一个单纯少女,估摸着能够用言语获取对方同情,不由地声泪俱下,泣声道:

“那绣花大盗此前栽桩陷害贵府二姨太,我与三位六扇门同僚素来承蒙皇恩,眼里怎能揉的下沙子?在公子指点下,我等四人马不停蹄地赶往那贼娘藏身之处。谁料这贼娘轻功了得不说,还将我等引入一条古怪巷道中,令我等困在其中脱不了身。”

“那巷道端的是古怪诡谲,不管在下尝试用何种方法,最后都回到原地,周围景色一成不变,宛如一座无形囚笼一般。若非公子栽培的仙鹤指引,恐怕在下现如今还身陷囹圄。只是可惜在下那三位同僚,恐怕都遭了那贼娘毒手,现如今生死难料!”

“一念及此,在下痛彻心扉,难以言表!”

王莜莜起初见高丘面带刀疤,一双铜环豹眼,看似七分像坏人。

却不曾想,这魁梧大汉竟是在二人面前挥泪如雨。

其声戚戚,感人肺腑。

甚至逃离险地,高丘亦不忘同僚安危,真可算是一位有情有义之人。

王莜莜素来与闺中好友交往,鲜少接触民间男子,哪里晓得人心诡诈?

只是三言两语,王莜莜果真被其迷惑,只觉得方才自己太过小家子气,连忙双手扶起高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方才是小女子不对,还请壮士见谅。”

高丘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眼角余光一瞥王安,见其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早已看穿自己这些小把戏,高丘顿时心中一紧,面色肃然,义正辞严:

“六扇门人,舍生取义!”

“此乃我等职责所在,小姐不必介怀!”

王莜莜顿时肃然起敬。

教书先生果真说得对,这人不可貌相!

不曾想,此人虽外表粗鄙,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王安摊开手掌,任由纸鹤落在掌心,一根食指逗弄着纸鹤。

纸鹤温顺有加,一边拿脑袋蹭着王安指腹,一边口中发出“啾啾”细语,似是很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见高丘毕恭毕敬地站在面前,王安语气平淡:

“本公子观你印堂发黑,不久后必有厄运,恐怕命不久矣。”

闻言,高丘大骇。

“噗通”一声,高丘双膝跪地,以头抢地,额头磕破皮。

“在下素来愚钝,今日遭遇种种,方知天下之大,高人在民间。”

“希望公子高抬贵手,为在下指点迷津!”

“如蒙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下半辈子为公子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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