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放下一杯,伸手拿起细细闻了一下,果然是果酒,这酒烈性虽低,但喝多了也是醉人的,目下她这情状,显然是喝多了,意识竟是也有几分溃散。
孔冶抬头看了眼服侍在旁的阑珊,眼神有几分凌厉,直看的小丫头脑袋直缩,她方才也是拦过公主的,可是公主直言“无碍。”她又怕极了长公主的脾气,到底是没敢再劝。
静和此刻也不算是醉了,约莫是酒劲儿还未上来,尚还有些清醒意识在的。
正此时,前头忽而一片骚动,四处是一声声恭贺声音传来,原是老寿星到了陈老太傅到了。
老太傅今已六十,虽年岁已大两鬓斑白,但却步履稳健,面色气息红润,一双眼睛很是清明,看着便是很康泰,众人见他,皆是起身迎接,态度谦和有礼,对他甚是崇敬。
静和本也不是爱热闹的人,此刻人也觉得有几分飘飘然的不适,眼见着主人家已走来,她端起身来站起,脚步一晃险些未站住,索性腰间被人一扶,堪堪稳住,她侧目看去,是孔冶。
只是他当未知,很快便松开了手,也未看她一眼,而是朝着前来的老太傅恭贺了两声,静和就跟在孔冶身侧,他说什么,她就笑着应着。
老太傅显然也有些讶异见到静和,尤其是见她态度谦和有礼,一双眼睛瞪了老大,简直像是认错了人。
他怀着诧异坐下,让一众来客务必开怀,开席时,宾客两端各自坐下,静和又坐了下来,此刻她正捂着脑袋,头有些晕。
她是没想到,这朝的寿宴这般繁琐,酒过三巡后,才堪堪到了送上贺词贺礼的环节,忽而跟前被摆上一杯茶,静和颇有几分诧异,抬头看去,是孔冶递过来的。
他面色清冷微微侧目道“先喝,这里头有醒酒丸,约莫能撑得住一个时辰,待送了贺礼,便家去。 ”
醒酒丸?静和后知后觉,她方才竟是喝了酒醉了。
一双眼睛迷离的看了眼孔冶,小声低头道了声“好,多谢!”而后拿起一饮而下。
他们相处融洽,尤其是孔冶端给静和的那杯茶,让坐在她们夫妻对面的王雨燕看在眼里,她垂下眸子,咬唇不语,平添几分委屈的意味在里头。
她这模样,让一旁的陈品雅看的实在心疼,她往静和那方看了一眼,方才夫妻两人举止她也是看的明明白白,颇有些气愤的伸手拍了拍王雨燕的后背道:“这长公主未免欺人太甚了些,她做这等姿态是故意秀给你看,让你伤心呢,你何苦呢。”
王雨燕柔柔弱弱拿帕子捂唇,轻轻道了声“雅姐姐,我无事的......咳咳,事,咳咳”,话还未说完,忽而便咳嗽起来,这越咳着越发猛烈,一副潺潺弱弱似风中拂柳一般让人心怜。
她这几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在这满是祝贺声的宴席上,确实不大显现,但就那么前排几座上,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刚喝完茶的静和也是听见了。
她微微皱眉,这位姑娘落水不是有小半年了?竟然到此还未痊愈,这大宴国的医士怎这般无能。
她正思索,忽而便见氛围变得有些微妙,她抬头看去,前方一排的妇人们有的看向看她的眼色都略闪过厌恶,但又像是是怕极了她,见她抬头看看去,立时又佯装无事低头的低头,吃茶的吃茶,与旁人攀谈的攀谈。
但总有人胆子有些大的,那人位置离她远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与她听的:“嫡姑娘被她掉落河中到此都未痊愈,真是可怜人儿啊......”
“王姑娘才情礼节皆是甲秀,突逢此大难,是挺可惜的……”
静和听来,也颇觉得有几分道理,这位身子的前身确然是十分毒辣了,竟一把将个瘦弱的小姑娘推进了冰冷刺骨的河里,听说差点人都没了。
不过,王姑娘那几声咳嗽,她是立时变成了众矢之的。
她手握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咳声已停的王雨燕,对方刚才咳嗽似时废了力气,此刻小脸有些惨白,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对方身体已痊愈。
她忽而觉得,这位国公府的嫡女,似也不大简单。
她对一旁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只是微微抿唇点了点头,便无事人一样,眼睛看向了正送贺礼的宾客,细细听来细细看。
她这副风淡云清的样子,倒是让许多人略有几分诧异,依着她以前的性子,张扬又霸道,若是听到有人在地下议论骂她,也不管现下是什么场合,必是要掀桌严惩的,曾有一回,她当着众人面打死过一位说闲话的婢女,由此可见她手段狠毒可见一斑。
孔冶对于她的手段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此刻见她安然的坐在身侧,无半分震怒的模样,状似无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案桌对面,那小家碧玉的王家女儿,见他看了过来,面色慕的变成绯红一片,含羞低下了脑袋。
只她未瞧见,孔冶眼里头的深意划过。
静和正瞧着仔细,觉得方才那位送拜寿礼的夫人颇有些才情,正暗自夸赞,忽而便被点到名:“今日长公主也来了,想也是为了祖父备了极好的寿礼亲跑这一趟,不知品雅可有眼福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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