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蹲下了身子握住她的脚,给她穿好了鞋子。

鞋面绣着几朵红色的花,秀丽淡雅的花朵随着傻奴转动脚踝的动作而摇摆,李远山不禁想起那日踩在他手中的莲足。

他喉咙滚动了下,抬起头就看见傻奴开心的双眼,亮晶晶的,像是他在城南关养的那匹最喜欢的小白马。

那匹小马也是如她一样,矮矮小小的,胜在长得足够惊艳漂亮,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温顺而腼腆。

他好像对这种小东西格外有耐心,在城南关,除了他的战马雷电,他最偏爱的就是小白马。

李远山站在傻奴身后,看她玩了一会,直到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身上那股甜腻的味道更盛,他才叫住她,“别玩了,回来吃饭。”

傻奴意犹未尽地抱着蹴鞠,满脸舍不得。

他拿过球,看着她的耳垂道:“明天再带你玩。”

傻奴躲避他带来的湿濡,李远山失笑,抓住她的手佯装训斥,“还学会躲我了?”

“爷……”白蕊尴尬地看着他们,柔柔行礼。

她看到李远山那样温柔地对傻奴笑,嫉妒得眼角发红,垂首时眼中闪过一道阴郁的暗光。

爷从未那般对她笑过,他总是冷着一张脸,无论她如何贤惠能干,穿着如何精致轻薄,他始终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

白蕊一直以为,李远山就是这样凉薄的性子,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对一个女人那样笑。

李远山敛了所有神色,“来做什么?”

白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她来做什么?

她的嘴角抽了抽,迅速换上另外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爷,妾身看好几处田产,来让您掌掌眼。”

李远山对傻奴道:“你先进去。”

傻奴垂下了脑袋,略显失落。

“听话,进去,”他摸了摸她滑腻的脸颊,“我一会就去找你。”

“嗯……”傻奴含糊地说,扭头进了屋子。

李远山搓着方才触碰过她的两根手指,看向白蕊,“周管家看过了?”

白蕊呈上几张图纸,“管家看过了,但妾身还是希望爷也看看,这几处田产位置极好,价格也……”

她面露为难,“府中闲散银子不太够。”

李远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知道了,你回去吧,晚上我过去看看。”

他没有一丝想要和她继续交流下去地意思,掀开门帘去找傻奴。

傻奴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掰弄着自己的手指。

李远山放慢脚步,傻奴余光看到他进来,蔫蔫地背过了身子,不理他。

李远山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掰正,“吃味了?”

他单手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盯着傻奴气鼓鼓的小脸,笑得十分开怀。

正巧老太太从佛堂出来,傻奴眼睛发亮,“娘!”

她坐得端端正正,等待开饭。

李远山和老太太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他一直在给傻奴夹菜,观察她都吃了什么,什么没吃。

老太太打眼一瞧,惊讶得不得了,她这没心没肺的儿子竟然在给傻奴布菜?

李远山看出老太太的打趣,放下了筷子。

饭后,他打发傻奴去房里玩,看向满脸笑意的老太太,疑虑问:“母亲,傻奴在您这里可尿过床?”

老太太叹了口气,“没有,她每天都在这里睡午觉,从未尿过床。”

她想了想,也是想不通傻奴的行为,“相反的,她很喜欢憋着,每次都是憋到实在忍不住才去如厕。”

李远山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衣摆,“傻奴,跟我回去。”

傻奴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可刚一出门,就被他打横抱起。

她疑惑地抬眼,意外看到了李远山阴沉的脸色,她撅着嘴埋下了头。

夜风习习,傻奴在小池塘中望到清淡的弯月,还有几条互相追逐嬉戏的小锦鲤,她身子动了动,想要看得更清楚,却被他死死地按进了怀里,她只能贴着他紧绷的肌肉,听一声声强劲有力的心跳。

眼看着距离床榻越来越近,她攥紧了他的袖子。

她害怕那张床,又硬又冷。

傻奴傻傻地看着他拆下自己的簪子,然后是他的头发铺在了她的脸上,她急忙用双手和胡乱地拨开,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视线就被黑乎乎的东西遮住了。

这床,好像变软乎了。

她陷入了朦胧的黑暗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

“傻奴,听话……”

傻奴顺从地停止了挣扎。

李远山把自己的发带在她的脑后绑好,像是渴求水源的鱼儿一样寻找甘甜的泉水。

傻奴感觉自己的腿一凉,慌张地去摸自己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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