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拿你没办法。”岁岁叹了口气,然后咬咬牙,又将爪子伸进药碗中,沾了点药汁,舔给宋今朝看。她被苦得皱起圆乎乎的猫脸,不忘喵:“你看我都喝了,我们一起苦!”

宋今朝显然会错了意,他恍然大悟:“猫猫你是要告诉我,这个药其实没有闻起来那么苦,你都敢喝,我当然也敢喝啦!”

岁岁摇摇头说:“不是,我本来是不敢喝的,但你看起来比我更不敢喝我才喝的,这个真的好苦哦。”

不过宋今朝没有看到猫猫摇头,便放心的端着碗开始喝药,才喝了一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想吐出来。

只是岁岁眼明手快用爪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也不能吐猫猫身上,就只能强忍着咽了下去。

岁岁拍拍粉嫩的肉垫,鼓励道:“小殿下好棒!快把药喝完!”

宋今朝本来不想继续喝的,但是猫猫竟然给他鼓掌诶!

宋今朝硬着头皮喝下了一整碗药。

岁岁看他喝完了,立刻去找全公公,全公公很快进来,还倒了水让宋今朝喝。

宋今朝让岁岁先舔了几口冲淡嘴巴里的苦味,他才开始喝水。

全公公伸出手摸了摸宋今朝的额头,发觉有些烫,便让他继续躺着,问道:“小殿下,你怎么会忽然落水?”

“我……我踩空了。”

宋今朝没有说实话,因为他知道他就是说有人推他,也只是给全公公徒增烦恼罢了。

全公公有些不信:“这……”

“公公,是您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吗?”宋今朝转移话题。

全公公摇头:“是信王,就是去年除夕夜宴送了我们一把伞的那位王爷。”

宋今朝立刻记起了宋修竹。

……

这之后宋今朝发了低烧,一直睡得昏昏沉沉的,全公公很担心,岁岁甚至想去太医院偷药材,所幸宋修竹又来了,这一次还带了一位太医来。

岁岁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宋修竹是个好人,便不停的在他脚边打转。

宋修竹俯身摸了摸猫猫的脑袋,问她:“还记得你欠我的一个人情吗?”

岁岁立刻说:“记得。”

听见猫猫喵喵,宋修竹唇角微勾,然后对着全公公说:“借一步说话。”

全公公颔首,同宋修竹走了出去。

岁岁蹲在地上看太医为宋今朝诊断,她觉得有些无聊,又好奇究竟是什么猫猫都不能知道的,便偷偷的窜了出去,想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只不过两人的对话简短,岁岁过去时已经到了尾声,只听见宋修竹说道:“皇兄皇嫂在世时与我关系亲近,今朝又是我的侄儿,全公公大可放心,我亦是希望今朝成材……全公公与今朝可考虑清楚,予我答复。”

全公公低垂着头,半晌才应了一声“是”。

“这猫儿怎么来了?”宋修竹将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猫猫提起来,笑着说道:“全公公有所不知,我与这猫儿也是颇为有缘的,这猫儿,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岁岁被捏着后脖颈,她有些不舒服,但因为宋修竹是宋今朝的救命恩人,她强忍着没有反抗。

宋修竹将她抱进怀里,许是天气太冷,眉眼带笑的男人怀中却冰冷无比,让岁岁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全公公看着岁岁,脸上也露出笑容:“猫猫平时只让小殿下抱,看来王爷的确与猫猫有缘,它都不挣扎呢。”

“正是如此。”紧接着,宋修竹轻描淡写,却犹如平地惊雷:“这只猫儿本王便带走了,公公没有意见吧?”

全公公错愕:“您说什么?”

“今朝年纪还小,养只猫儿难免玩物丧志。”宋修竹笑容不变:“况且公公也说,这猫与我有缘。”

全公公刚想说什么,太医便走了出来,他便忙不迭的去询问太医宋今朝的情况,问清楚之后,转过头一看,宋修竹与岁岁都不见踪迹。

……

从长寂宫走出来之后,怀中的猫儿便在不停的挣扎,宋修竹捏住她的后脖颈,将她移到眼前,对上岁岁湛蓝的清澈竖瞳。

“不是还记得欠本王一个人情吗?人情是要还的啊,猫儿。”

岁岁越发着急:“但是你不能把我带走呀!我又不是你的猫!”

“本王喜欢乖巧通人性的猫,你若乖巧,本王还能高看你一眼。”宋修竹笑容不变:“但若是不乖巧,又和其他的畜牲有什么区别呢?”

岁岁立刻生气了:“你才是畜牲呢!”

宋修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是在骂本王吗?”

岁岁毫不犹豫的对着宋修竹的手,张嘴就咬,宋修竹吃痛,将岁岁甩了出去。岁岁在地上打了个滚,立刻一溜烟的往远处跑。

宋修竹看着虎口处的牙印,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叫住就近的宫人:“那只白色的猫,给本王抓回来。”

“是。”

岁岁不能往长寂宫跑,除了长寂宫外,她最熟悉的路就是御花园北角的了。她便闷头往御花园北角跑,身后还追着好几个宫人。

在跑到御花园北角后,岁岁便仗着她是只灵活的小猫咪,一边注意身后追逐的宫人,一边四处乱窜。

岁岁跑得太着急了,以至于未曾注意到前方的仪仗,她闷头向前冲,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肉墙。

岁岁头晕眼花,还没站稳便又被人捏着后脖颈给提了起来,为什么又捏她后脖颈啊!再这样她就不想当猫啦!

岁岁一边抱怨一边抬眸,一个苍白瘦削、眉眼阴郁的青年映入眼帘。青年英俊的面容却极为冷淡,偏偏在眉骨处有一条伤疤,断了他的眉,让他看起来有点凶。

一种奇怪的感觉莫名从心头蔓延,让岁岁觉得青年有几分熟悉。

——一个看起来有些病弱、很不好惹的青年,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岁岁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被青年揪着的温热皮毛,染上了青年指尖冰冷的温度,犹如寒冰。

青年音色冷淡,语气平静无波:“阿姐,是只猫。”

岁岁偏过头望去,便看见了身着凤袍的皇后。皇后的眼神比青年的更为冰冷,看到她时,还带着明显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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