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不是为了与人硬碰硬,与飞刀这等专职锋利的物事终究难以相提并论。
只是一刀,幡杆上的裂纹就有迅速扩张崩解的趋势。
金背妖螳得势不饶人,身躯灵活旋转,避开赤发鬼放出的阴气绳索,就着裂痕处再次合身斩下。
这回,它刀势不若刚才沉雄霸道,但速度却快出许多。
“叮叮当当”,于一个呼吸间就连续绘出一十九记刀光,相连为一。
虽然每招威力都不若先前的十之一二,但是叠加在一起,却还要超出。
就听得“铛”的一声。
白骨幡杆居然直接当中断折开来。
虽然赤发鬼乃是阴鬼,并非正常修士,但骨幡依旧是它性命交修不知多少年的法宝。
尤其其中作为主材的一样材料,正是它生前的嵴椎大龙炼入其中。
气机牵扯下,立刻就受了反噬。
虽说没有吐血,但是雄壮魁梧的鬼躯却勐地塌下,不若先前那么凝实。
“走!”
见到得手,谢端阳更不犹豫,直接招呼着战意正酣的金背妖螳跑路撤退,同时不忘将地上那半截幡杆叼走。
这一切落在鬼物眼中,瞧得它目眦欲裂,蒲扇大手裹挟着滚滚黑烟隔空拍出,想要抓回那白骨幡杆。
然而方才被它一直压着打的血丝蚕却是终于等到了机会。
不见其施展什么秘术,但本就鲜红的身躯越发耀眼,吐出的蚕丝有如刚刚从大染缸中捞出。
数十根红绳缠绕盘旋,将残缺骨幡连杆带面,裹了个严严实实,半点儿不露。
攻守之势易也。
赤发鬼大为无奈,只能压下痛击那小贼的念头,回身继续与其恶斗。
“好邪性,还是回头等伤势大好后再慢慢处理。”
一拍红罗天炉,打开炉盖将金背妖螳叼来的白骨幡杆收好。
饶是谢端阳手疾眼快,连续贴上数道封禁符箓,仍是感觉有丝丝凉气透过炉壁传出。
略加思索,他揭开灵符,驱御火鸦入内,再将琉璃光明灯放入。
虽说没有自己激发其中舍利蕴含威能,但这本就是件光明浩大的阳属异宝,足以镇压其中邪异。
如果谢端阳没有受伤,倒是很愿意继续在旁观战,做那只鹬蚌相争的得利渔翁。
不过虽然一鬼一虫各有伤损,但自家手段也被试出了好些,一个不好,难免吃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若暂且退上一退,待两方分出胜负后再做计较。
而且,这段时间正好方便他做些布置。
心中想着,谢端阳盘坐在螳螂背上,沿来时方向飞速返回。
因为赤发鬼来袭惊动打搅了血丝蚕的缘故,原本笼罩洞府内外的红绳被收回,环境顿时清明下来。
药园这里,也仅剩下个被时光与阴气侵蚀得威力大减的禁制,已经困不住四名筑基修士的联手。
再加上他们,有这段时间,足以将园中灵草采摘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黑狼四人脸上却是殊无笑意,尽是惶恐。
赤发鬼与血丝蚕都是结结实实的结丹级数,虽然未能亲眼见到,但两个斗法时的余波却是早早传将过来。
无论哪一道,都能轻易将他们碾为齑粉。
想要抽身逃跑吧,但洞府四周又有禁制影响,难辨出路。
相比之下,反而是继续躲在此地,瞧着还似乎更安全些。
“也不知姓铁的那厮……”
四人中,就属青狼性子最为心浮气躁,感受着气氛压抑,忍不住张口发泄起来。
只是他还未说完,便被自家胞兄狠狠瞪了眼。
“四位如此担心,倒是让某家好生惭愧啊。”
哈哈一笑,谢端阳指示着妖螳在四人身前降落。
“铁……”
听到熟悉的声音,四人神色各异,但均带有欣喜地抬起头来,就欲打招呼。
谢端阳出现,自己出去就有指望了。
他们本来还以为他已经不幸沦为妖兽食粮了呢。
只是方方吐出个字,后面的话语就戛然而止。
金背妖螳这回,可没有刻意收敛气息。
结丹级数的威势混合着上古异虫的凶戾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骇住了他们,思维几乎都要冻结。
还是花姓女修心思灵活些,愣了半晌后强行扭转话头。
“前辈!”
说话时,她扑通跪倒在地,同时主动打开储物袋,将采摘的灵药还有其余私人物品一并放出。
“承蒙前辈保佑,这是晚辈今日所得……”
其余三人如梦初醒,急忙有样学样。
大袖一挥,将无数灵药连带着那两位开启禁制的玉珏收走,谢端阳澹澹开口。
“本座会为尔等打开一条通道,大阴山将乱,你们若是想活,就莫要在此耽搁……”
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四人齐齐松了口气。
再看到灵草只被收走半数左右,自家私物更是丝毫未取时,黑狼几个越发感到庆幸。
本来他们还欲再奉承几句,只是谢端阳却没有理会四人的心思,阵旗连挥,迅速开出条小径出来。
对视一眼,四人只能收拾心情,胡乱将物事收入储物袋中,口中连连道谢,匆忙飞出。
神识放出,确保他们已经远去,谢端阳轻笑出声,双手如花开放,打出道道法诀。
将原先布下的“颠倒五行阵”略作调整,由原先的对外改为向内。
饶是他对此阵熟练已极,又有原本基础,但一番改造下仍是花费了足足个把时辰。
几乎他刚刚布阵完毕,府内就渐自震动起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显然,那边的阴鬼同血丝蚕的厮杀较量,也已到了尾声快要分出胜负。
谢端阳时时关注着此间,自是最清楚不过。
这头阴鬼大半本事都是那头骨幡上,一经被毁,手段就去了近半,再对付不过血丝蚕。
在拼杀了不知多少记后,终于再掌控不住这件法宝,被血丝蚕生生夺去,只能靠赤手空拳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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