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紫羽天退去之后,这印记倒是未曾闪烁过了,但若要除去,怕是只有上真出手。”
言语间,柏鸣鸿抬起右臂,待卷起袍袖,便就显露出一道形似凤凰的银色印记。
这印记初时本是依附于定元珠上,大战间柏鸣鸿动用诸多办法试图压灭其上银光,却不料这印记最终竟是附着在了自家右臂之上。
“上真吗?那待回返宗内,鸣鸿你怕是就得去寻一趟乔真人了。”
“恐怕无有这般简单。”
“哦?此话怎讲?”
柏鸣鸿看眼四下,淡声道:“雨粟,你心想下一步曜阳会做出何等打算?”
“唔…”唐雨粟起指敲打着石墙边缘,沉吟道:“星罗天大败,紫羽天亦是退去,下一步当是稳扎稳打,联合世家大族与洛桦界再行争锋。”
此言一出,唐雨粟却又是摇摇头道:“火尊虽是出世,但敌我两界最多也不过均势,战端当是不会轻启。”
“雨粟所言在理,若是战端不启,那保不齐两家又是要…”
“议和?”
“不错。”
唐雨粟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气闷,出言道:“但愿上真们莫要做出此举,可是这与鸣鸿你又有何关系?”
回忆起先前秋承德那目光,柏鸣鸿苦涩一笑,玩笑道:“谁让我当了回英雄呢。”
“鸣鸿,你莫非是担心紫羽天之人会以你为筹码来进行议和谈判?”
“正是。”
“此事断无可能,若真是那般,上真们在众弟子面前还有何威严存续。”
“只消紫羽天许下的好处能堵住悠悠众口,那上真们又怎会在意我这一区区的筑骨弟子。”
“其等便就不会顾忌乔真人吗?”
柏鸣鸿轻叹一声,望向唐雨粟道:“雨粟,你且先看看我们这落霞山的防线究竟是何布局。”
听得此言,唐雨粟似有所察,回首望有半晌,面色渐是沉下,但其尤是不信,自袖囊中取出枚飞符往外间打了出去。
半晌后,飞符回返,唐雨粟急急将之接下,待读罢后才是怒声道:“竟是当真封锁了回宗之路!”
柏鸣鸿轻拍下唐雨粟肩头,言道:“先前戒尊未曾直接将我带走,便就已是给了师尊莫大的颜面了。如今之计,我也只好待晚些时候试着突围了,雨粟你便就莫要掺和了。”
此言一出,唐雨粟立是跳脚道:“莫要掺和?鸣鸿你到底可曾拿我当过兄弟!此事我还管定了!”
言罢,唐雨粟便就在石墙之上来回踱起了步子,柏鸣鸿知晓这好友的脾性,却也只得在一旁候着。
过有片刻,唐雨粟忽是目光灼灼来到柏鸣鸿面前,而后正色道:“今夜我带你突围,随我一道回去见老祖。”
“唐前辈?”柏鸣鸿疑惑道:“突围之事我自有定计,但为何要去寻唐前辈?”
“你那印记是大乘期修士所施,乔真人虽修为高深,但毕竟未到浮生境界,万一…况且你若是出逃,谁人不会想到乔真人,到时说不定局势更加危难。”
听罢这许多,柏鸣鸿轻笑道:“雨粟你倒是难得心思缜密了起来。”
“还在玩笑!你可知若是你的推论尽皆成真,你是真的会死的啊!不,或许死都是种奢求。”
看着唐雨粟肃然非常的面目,柏鸣鸿没来由地心头一暖,微微昂起头道:“知晓了,听你的便是,但可否先松开。”
“哼。”
松开攥住柏鸣鸿衣襟的双手,唐雨粟快步往墙下走去,口中则是言道:“此事需寻沐清一道商议,我想你也有些话要对她言说吧。”
“沐清吗。”
柏鸣鸿轻叹口气,而后便就往唐雨粟那处追赶而去。
而此时,曜阳宗大殿之上,除乔惜儿之外的上真尽皆是恭敬立于阶下,在那上方,一赤袍道人正自斜倚座上。
“夕端,我与几位尊者的决议你可听明白?”
朱夕端上前一步,恭敬执礼道:“禀火尊,几位尊者之意弟子已是知晓,弟子定当殚精竭虑。”
“无需你多做些什么,只消将议和一事做好,不失了我曜阳脸面便是。”
“是,弟子领命。”
火昕离随意摆下手,言道:“无甚事,你几人便先退下吧。”
朱夕端再执一礼,正欲退下,余光却瞥见秋承德往前行出了一步,其微一愣,终究只得轻叹口气。
“火尊在上,弟子欲要建言几句。”
“你且说来听听。”
“弟子以为,那些个世家大族虽是偶有不服管教之辈,但平日里终究是功大于过,且其等族内多有子弟拜在我曜阳门下,如此随意舍弃,怕是难得人心。”
听得此言,火昕离眸中已是厉色闪动,但秋承德却是仍旧言道:“此外,弟子斗胆,以为此举或是有伤天和。”
“够了!”
火昕离大喝一声,一股炽烈威压猛然降临在大殿之上。
秋承德耐受不住,霎时间便就跪伏在地,一点猩红血迹也是自其唇边滑落而下。
“本尊如何交代,你们便就如何去做。有伤天和?你等在本尊面前也敢妄谈天道?”
“若非你已是晋阶浮生,此番可就不只是小惩了”火昕离冷冷看眼秋承德,言道:“待过些时日,你便随我去南阳洲受封。”
言罢,火昕离便就大袖一挥,回身往殿后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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