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策竟然装作感动的还拍了拍手,只是眼底那点恨意让人心底生寒。
云瑾既然答应了开门,傅长策也就放开了她,只是扫了一眼身上受伤不轻的傅佑霆,还是不放心地冷眼吩咐,“废了他。”
这个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可为了逼云瑾开门,他也不得不留他苟延残喘,不过,可没说过能让他好好的。
亲兵领命,当即就有人一脚踩在傅佑霆后背,后掰他的双臂,咔嚓一声,便是双手脱了臼。
“傅长策!你再动他一下,我一头撞死在这里,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云瑾发疯般跑过去扶起虚弱的傅佑霆,他一个没有契约之毒的人能越过石桥拼杀到这里本就不易,现在还逞强不过是拼着一口气。
看他的确没什么蹦跶的能力了,傅长策也懒得再去刺激云瑾,毕竟这女子性烈,真逼到绝处了,指不定真能自戕。
“傅佑霆.....傅佑霆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
云瑾抖着手不停地帮傅佑霆擦拭着嘴边涌出的血迹,没骨气的哭得稀里哗啦,明明知道场合不对,她还是在傅佑霆面前手足无措地哭着。
“暂时还死不了——”
良久,傅佑霆才虚弱的睁开了眼,看她哭鼻子的样子,竟是使坏似地笑了笑,“云瑾,你哭出鼻涕泡的样子,真丑。”
云瑾又哭又笑,这混蛋竟然还能说出促狭她的话!
“够了,这不是给你们俩谈情说爱的地方!”
傅长策终于忍无可忍,把琴扔到云瑾面前,冷眼逼她去弹七杀琴。
“等等,我先为夫君解毒。”
云瑾根本没给傅佑霆拒绝的机会,已经拿起旁边的匕首划破了自己手掌,握拳将汩汩流淌的血液滴入他口中。
血都放了,不喝也是浪费,傅佑霆只是瞪了云瑾一眼,还是乖乖喝了她喂过来的血,只是很快就心疼地看着她那一双因为弹七杀琴伤痕累累的手。
“云家人的血能压制那蛇毒,夫君等我片刻,等此间事了,我带你回家。”
云瑾扶着他坐好,傅佑霆心中所有人的愤怒质问,都在她那句‘带你回家’里被全然化解掉了。
重新坐在古琴前,云瑾深吸一口气,先闭眼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所弹的那些,似乎都不能令这墙上的铜铃想起来。
之前云瑾觉得,是因为祖先谱此曲时被那女子所背叛,他心中定然悲痛愤恨,加上七杀琴的戾气,弹奏此琴的时候心境应该要断情绝爱的孤悲。
可她现在看到了傅佑霆,她此生最爱的人,她突然就豁然开朗,明白了那位云铎先祖的心境。
既是认定此生的相爱之人,哪怕一时的艰难险阻,两人心中的真情也不会因此消失,更何况那位先祖在此为那女子修建了云塔,想必他后来定然是放不下所爱之人的。
所以当云瑾再次弹奏起七杀琴时,用的竟然不再是往常凶戾指法,而是绵绵情谊,如泣如诉,将一个爱而不得,对爱妻思之念之的痴情人塑造而出。
她一边弹,眼神却是落在傅佑霆身上,两人眼神对视,仿佛此间不是危险的云塔,周围也没有人虎视眈眈,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俩。
他们两人倒是情意绵绵了,傅长策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哪里会不知道七杀琴是怎么弹的?
那是云家战场上用来杀人的曲子,岂能是现在这样痴男怨女的靡靡之音!
当即就要发作,身边的亲随却已经惊喜地低声叫了出来,“动了动了,那些铜铃动了!”
果不其然,随着云瑾的弹拨,琴音似化作无形之力灌入这特制的塔室中,引得满室的铜铃随之而动,仿佛一片片律动的麦浪。
而随之打开的,是云塔第七层的入口。
放下琴,云瑾看着傅佑霆,傅佑霆也看着她,不必多说,所有的话都在彼此的眼神中。
而后任由其他士兵粗鲁地将两人押上了第七层塔室。
飘满灰尘的墙面上,依然有浮雕和铭文,云瑾粗略扫了一眼,眼里露出一抹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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