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州城内的事宜告一段落,洛州城的燕王也在大雪纷飞时递来了降书。

与辅国大将军的十万兵马一战后,朝廷军虽是险胜,却也伤了元气,若是再与黑云骑战下去,那后果无非就是民生凋敝,百姓愁苦。

燕王其实早在当初下决定要出兵田关相助之时,就做出了取舍。

他们宗政王朝的天下,早就已经倾覆了。

顾砚收到降书的同时,宗政睿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勤政殿,他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神色似喜似悲,最终缓缓拔出天子剑,横剑自刎。

长达三年的纷争在这一瞬,终于彻底结束。

......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顾砚登基,定国号为越,年号初元,定都于长安,登基大典与帝后大婚同时进行。

初元元年的三月十六,也是江宁珂的十八岁生辰。

这日凌晨才不过三更,江宁珂就被时云清无情地捏着鼻子叫了起来,而后迎接她的,便是一块冰冷的帕子。

“闺女,快醒醒神儿,今儿可是大日子,拿出你最好的状态来!”

江宁珂望了望窗外,无语凝噎,“娘啊,天都还没亮呢!你让我再睡会儿不比啥都强!”

“别磨蹭,不早了,等事儿办完天就亮了,赶紧的,别耽搁了时辰!”

时云清不由分说,直接就拽着胳膊将床上瘫着的人生生地拔了起来,而后江宁珂都来不及拒绝,房门就被推开,一应奴仆鱼贯而入。

“娘娘,请随奴婢前去隔间沐浴。”

陌生的声音响起,江宁珂终于清醒了几分,看着面前这一堆带笑的喜庆面孔,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今儿是自己与顾砚成婚的大喜日子。

她打了个哈欠,也不再挣扎,默默翻身下床。

沐浴、更衣、上妆、梳发......待一整套流程走完,外头的鸡也终于开始叫了。

院外的屋檐下挂满了大红灯笼,每个窗户中间都贴着喜字,来往行走的下人们脸上皆带着三分笑意,整座府邸都显得喜气洋洋的。

待头上一沉,江宁珂才慢吞吞地睁开了眼。

镶满了宝石的玻璃镜中坐着一个眉目精致的少女,不知是妆容太浓,还是头上戴着的凤冠形制过于霸道,女子抬眸看来之时,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丝威压,让人只看一眼便心中一窒,下意识地低头不敢多看。

可待她突然翘起唇,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摆弄表情时,两颊处生出的梨涡又瞬间为她添了一股生动的娇憨。

时云清原本还在伤感拭泪,见她这鬼精的模样,不由又“扑哧”一笑,嗔道:“一会儿你见着顾砚也这么跟他弄,看他跑不跑!”

敢直呼帝王之名,天底下也就只有宁亲王夫妇敢如此。一旁的侍女们纷纷垂下了头,偷偷掩住了唇边的笑意。

喜乐声传来之时,时云清连忙将凤冠上打乱的珠帘摆弄整齐,将人扶坐回床边,笑道:“来了来了,你在这坐着,我去门口看看!”

随着门被打开又关上,外头的喧闹之声一下灌了进来。

江宁珂听见了一阵阵的朗笑喝彩声,像是在进行什么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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