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瑛抱着大宝坐在一张小塑料凳上,在角落里,吃着昨天剩下来的饭菜,大宝是她的儿子,刚喂完奶,在松软的怀抱里睡的很安稳。

“你回来干啥!”刘瑛父亲看着电视头也不回地说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是让你把那个费钱的玩意退回去吗?你婆家人都死绝了是不?”刘瑛父亲放下嚼了一半的甘蔗,嘴巴还在不停的动颤。

“看我们好欺负呗!”嫂子舔了舔嗑瓜子磕得有些干涩的嘴唇。

未满16岁,刘瑛就被父亲匆忙的嫁出去了,结婚前刘瑛甚至不清楚自己要嫁的人名叫张子流。怀了孕才逐渐清楚,张子流是乡里上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的混混,百家女儿都不敢嫁的人。父亲为了两万块的彩礼就把她送了过来。

第一胎,她生下大女儿丫头。自此,日子过得更差了。后来流过很多产,终于生下了小儿子大宝——父亲口中“那个费钱的玩意儿”。

稍稍放心的日子没过多久,才知道生活也会回光返照。

大宝得了白血病,久治不愈,张子流再也没回过家,婆家人终于将她扫地出门,连同病恹恹的儿子一起。在她苦苦哀求下,才勉强留下了不讨喜的丫头。

留在婆家,起码有口饭吃。丫头是很乖的,分开的时候都不曾哭。

但是大宝的病不能不治,她哀求父亲照看大宝几天,她去找工作,找到了就把大宝接走,绝不拖累家里人。

听到了她要去找工作,父亲勉强同意了,只‘嘱咐’了一句:别忘了给家里寄钱,那是她做女儿的本分。

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她好不容易找了一份钟点工的活,省吃俭用给大宝买药,勉勉强强过着日子。

直到张子流又出现了。

凉透的饭菜哽住了她的喉咙,她大口大口把饭塞到嘴里,干嚼着。用泛灰的袖口偷偷抹了抹泛红的眼眶,脑袋低垂着,像犯了大错的孩子,始终不敢抬起来。

不知道丫头在爷爷奶奶家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一口热饭吃?想着想着,豆大的眼泪有的悄悄地掉进碗里将冰冷的饭菜里,有的掉到了大宝身上。

“哭什么!”父亲吼道。

“就是,大过年的,晦气死了。”嫂子嫌弃地看着她,然后扭过头去。

她不敢出声,只是把头沉沉的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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