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别走啊!这花灯节,姑娘一个人在逛多没意思是不是。”他身边的青年则挖苦着男子,“她要是真是何潞雪你敢要吗?”

“先不说她是陛下亲赐给丞相儿子的姨娘,就光她在敌营那一个月,你不觉得脏啊!”说完用手捂着嘴做呕吐状。

隔着帽子看着眼前二人对自己的挖苦,握着花灯的手指也青白了不少,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二位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你们口中的何姑娘,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因为男子的不让路,一时之间也引起了骚动,刚吃完抄手的苏语凝抬起头就看到人群攒动在一起,调侃的声音也越发大了。有的甚至都传到了这里。

说什么的都有,有的是说苏语凝善妒,竟然不容齐王纳妾,有的说苏语凝骄纵不堪,竟然拆散有情人……。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看花灯了,反到是和周围人八卦起来。

人群里的何潞雪看着对面流里流气的男子,嘴角嘲讽,声音带着一丝严厉道;“让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张你听到没有,她现在可不能能像从前那般对你吆五喝六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报复一下!要不是她,你也不会武功尽废,沦落至此。没想到,她都落到今日地步了,你居然还让她在你面前这样!”

身边的唤作老张的青年,也只是无奈的叹息道;“当是偿还了,何将军对我的提携之恩了。”

另一边听到那些原本已经消散的流言,又一次传到自己耳朵里的苏语凝,看着眼前的面人瞬间没了胃口。慕容琛看了看攒动的人群,心里烦躁的想杀人……。

压下心口那丝不痛快,“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她!都快进丞相府了,她还想怎么样!”

另一边随着那名男子的话,众人看向何潞雪的眼神也变了。只见男子不顾身边名唤老张的青年的阻拦,高声喊道;“大伙看看,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刚到国都就看中有妇之夫,天天拿着糕点盒子和饭菜去给人送饭!眼看不成了,就让人散播那个妇人善妒和拆散有情人的谣言!”

说完对着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姐道;“大姐,你也是妇人,若是你刚生产没几日就听到这句谣言,你作何感想?”

“妇人显然也是生气,挽起袖子,声音带着一丝气愤道;“呸!还什么感想,老娘不剥了那个狐狸精的皮,都算她跑的快。”

“大姐格局小了,小了!”说完看着带着纱帽的女子,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何潞雪道;“都定亲了,甚至是都交换庚贴了,穿着嫁衣跑到人家家里闹不说,还意图毒害人家发妻呢!”

“所以啊!你们可别小看她了!”

身边的张姓男子见到底还是没拦住自己的兄弟,有些气急的低声吼道;“别说了!”

转身对着有些气急的好友道;“老张,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投军那是保家卫国的,可是呢!这个女人上门勾引人家丈夫不成,反被人家丈夫打伤,他何铭泽为了保住自己女儿的命,用别人的命来给自己女儿续命!你们说这公平吗?”

一直围观的人群议论声音越来越多,此时的慕容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小包瓜子和橘子,放在自己和苏语凝身边,翘着二郎腿围观了起来。

苏语凝见此连忙抓着慕容琛的手臂,语气带着一丝急促道;“不是说要走吗?我们赶快回去吧!”

磕着瓜子吃着橘子的慕容琛温声笑道;“急什么呀?出来之前我让季嬷嬷哄着团子呢!”

“刚巧,我这几日一直犯愁怎么解决前段时日,那些针对你的流言呢!今日就有人替你澄清。我可不得看看戏!”

“虽然日子是我们自己的,可是这上下百姓的嘴,可是个不饶人的主。众口铄金,他们怎么说我,我认了,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不同,你是我的掌上明珠,是我的心头宝。我不允许有人攻击你。苏大人若是还在世,得知有人这么诋毁他的女儿,只怕我进苏家的门都难。

况且,我在苏大人墓前亲口许诺过,不会给你半分委屈的,所以今日有人澄清,我自然是愿意的。”

望着一眼认真的慕容琛,苏语凝原本想要息事宁人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就散了,接过慕容琛手中的治疗咳疾的药后,也坐在了慕容琛身边看了起来。

另一边的人群,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听说当日齐王妃受伤的时候,齐王身边的侍卫想要帮忙,都被齐王拒绝了。”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一般,让人群开了锅。

站在人群中的何潞雪,仿佛回到了当日被叛军轮番羞辱日子。只感觉浑身上下疼痛不已,想要逃离这里冲动,可是此刻脚底如同被钉住一般,无力逃走……。

远处的慕容琛觉得距离太远,看戏看不上热乎的,登时拉起苏语凝,“走,带你去个近点的地方,好好看看。”

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二人缓步走上了一个酒楼的二楼。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几人的动作。慕容琛更是闲情逸致的给苏语凝倒了杯温水,自己拿起茶杯,继续看着。

何潞雪听着众人的指责,连连摇头,“不是他说的那样!你们别听他的!”

男子上下打量一下,大声道;“怎么不是我说的那样!要不是我这兄弟痴恋你,那些谣言能发酵成这样吗?”

说完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这个还是你托人给我兄弟送的呢!还特别嘱咐他,谣言闹的越大越好。”

“可是你们也知道,皇室想要查一个人,那还不简单,昨儿个我这兄弟因为你,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着今日就想矢口否认啊?”

何潞雪看着银元宝下意识想要去抢,可是不比那个男子闪身速度快,何潞雪一下子趴在地上。众人见此纷纷取笑。

因为刚才的动作,何潞雪一直掩盖的手臂上的伤痕也展露无遗。青年男子故意大声,捂着嘴表现出一脸惊讶道;“看来传言是真的啊?”

何潞雪下意识的用身上的披风掩盖着伤痕,隔着披风看着哄笑的人群。有些狼狈的起身,对着男子吼道;“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发生这种事情是我愿意的吗?逃离不及时沦落敌手不止我一个!为什么你们不去嘲笑她们?”

“她们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在哪?”纱帽下那双眼睛充斥着泪水。人群之中不只是谁又说了一句,“不对吧?”

“我记得齐王妃好像组织府兵硬是撑了十日呢!哪里沦落敌手了?”

二层小楼上,慕容琛摇着扇子,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一幕,转身对着苏语凝道;“我就说吧!在这里看的,比远处的还要刺激!”

可是苏语凝看到眼前这一幕,却是一点想要笑的心思都没有。面上有些沉重,“虽然是觉得有些出气,可是,何姑娘到底是要进丞相府的,还是想办法把人群散去吧?”

“语凝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她还活着吗?”听到慕容琛的这句话,苏语凝有些不解的摇摇头。

慕容琛合上扇子,看了看还在歇斯底里的何潞雪,又看向苏语凝,“当年林绥的侄女出事之后,林绥马上把她赐死,是为了保全家族名声。”

“至于她嘛……,何家九族因为她投毒之事,对她排斥的很。所以纵容她满身污泥,也得为了排斥她的家族活着!”听到这话的苏语凝有些明白了其中缘由,“就像安宁公主要为了东临活着一样?”

慕容琛摇着手中的扇子,沉默了许久后道;“脚上的泡,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所以即便浑身是血,她们也要自己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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