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却也同样眷顾南水之地,一位帝才横空出世,将原本积弱的玄国变得强盛,玄军的幡旗把宗门统治国家的乱象吹地一干二净。不可避免的是,野心膨胀的两国想要吞并对方,于是在五年局部战争中不断交手,最终在长茵平原决战,可谓狮虎之争,不分伯仲。

哪知一记记紫霄将霸业梦破碎,多年征途付之东流,叫蝼蚁明白自己终究是蝼蚁。之前被抢了栖息地的灵兽和异族反扑两国的要塞和城池,两国的精英大多死于战争中,剩下守城的也难以抵抗,幸好民间势力和隐世大族将击退了来犯。

从尸山血海里爬出的楚问墨现在只想安居一隅之地,让家乡重新繁荣起来。二十年的文治武功,至少,瑭城有当初三分繁华。楚问墨举杯向月,美酒入喉。

光球悬挂在湖心之上旋转着,有规律地发出彩色的光芒,一出好戏正在舞台上演着,配合着灯光,游船也围成一圈观赏。正到精彩之处时,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飞盘,冒着幽幽的紫光急速穿梭在舞台上,演员们被吓得方寸大乱。然而不一会飞盘不知死活地冲向天空中的光球,砰的一下飞盘瞬间四分五裂,一块幕布从碎片中弹出缠上光球,现场瞬间变暗了许多。另一个碎片冲上天空,炸出烟花,仔细一瞧,那烟花绽放成五彩四字:

法器

问道

湖边西南角,柳树下立着三位少年。

“如何?”

“你这回这风头可出大了!”

“可惜威力差了点。”

黑幽的湖水泛着粼粼清波,船夫杖着桨,短衣少年看着天上的烟火,心生向往,他也想大出风头。

“东街的说书先生又添一记趣闻喽。”赵杰感叹道。

“赵杰,你知道是谁干的吗?”何菊眼神充满好奇,她知道赵杰博学多识,喜欢了解各种趣闻,而身旁满脸憧憬望天的那位就不必问了。温芸同样也满脸期待,她也是周边镇里选拔上进清一道院的,对瑭城不是很了解。

赵杰踱步思索,徐徐分析道:“瑭城里有个法器厉害的家族:公孙家,以炼器和炼丹闻名,之前载我们来的浮舶就是公孙家造的。而做这种事的一般是十四至十七的少年少女,他们往往表现欲很强,想要崭露头角,就像旁边那位。据我所知,道院里公孙姓的有十一人,其中符合条件且个性跳脱外向的,男的有:公孙长明,公孙长一;女的有:公孙菲。不出意外的话是这三人之一。当然,其他人也有可能。”

“嘁,还法器问道,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不如像我一样,一心炼体,任你万般法,我一力破之。”周岩看着这大出风头的“法器问道“,惹得一阵喧哗,原先向往的心变了,竟生出些不甘,脸上写着嫉妒与瞧不起。

“呦呦呦!”赵杰怪气道。

“不是...我...这...”周岩憋红了脸,极力辩解,见好友一脸嘲弄的样子,脑袋耷拉下来,不说了。

众人哈哈大笑。

是夜,雪停了一阵。

星星从散开的薄云里探了出来,有结伴的,有影只的。少年躺在垫着厚棉的藤椅上,盖着大衣,痴痴地望着星空,手里盘着一个雕刻成金蛟是玉环。少年叹了口气。他闭上眼,脑海里忽现起酒楼遇上的老乡前辈。

游湖赏月,看雪听曲。一行人游玩了两时辰,有些饿了,于是在东街找了处酒楼,接着便是一阵吃喝。何菊和温芸讨论着明日的讲堂,周岩则是专注地啃着烤鸭。茶余间,刚闲下嘴来的周岩又开始意气风发,被搬出了件儿时的糗事后,他马上耷拉起来,拿起剩下的鸭腿啃了起来。

“嘁,那还不是我运气不好,要是......”周岩终究忍不住,正眉飞色舞地辩解。

“你们是青茶山的吧?”一男子打断了周岩。

四人向隔壁桌看去,见一束冠,剑眉矮鼻,约莫年轻男子转身问道。

“你怎么知道?”周岩一脸诧色先问。

男子哈哈大笑并没回答,接着问:“镇里书堂的夫子身子骨怎样?”

赵杰见男子气势内敛,身旁放着把剑,剑鞘外藤条缠绕,剑柄有些磨损却很干净。心里做了番考量,答道:“夫子未放弃寻道,闲暇是便入林登山,寻草药,识药理。我离乡时,夫子境界又进了一步,身子好着呢。”

于是他开始询问赵杰家乡的境况。

“不过。”赵杰忽然想起两年前夫子的交代,又佯叹道:“夫子身体虽好,可心有郁结,眉目间不时有愁色。”

“怎么个愁法?”男子问。

“许是想起那云游在外久未归家的儿子的罢。”

男子闻后,湿了眼眶,正欲说话。赵杰见状心底的猜测应了。

夫子说:“那不孝子,说是要仗剑天涯,快意恩仇。这么多年不知在外干什么,也不见回来看看。”,赵杰仿着夫子的语气说道。

男子泪中带笑,抱起一坛酒,留下一句“多谢!”,结了账,往青茶山的方向去了。

赵杰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上的玉环,叹了口气,又抬头望着星空。

另一处,屋内,少年正挑灯夜读,书桌旁堆着三本书,手里捧着一本。站起,踱步,坐下往复循环。不时抓耳挠腮,不时凝神苦思,不时豁然开朗。周岩合上翻开了有一半的书,看着一旁还堆着的书,想了想,便上床睡了。

“不急,还有一星期才考。”

少年安慰了下自己,睡得很香。

虽说半月前,少年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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