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花瞳子被酒梅子叫醒,花瞳子醒来见酒梅子散了法术忽而觉得寒凉,揉着眼睛爬起来着上婆婆准备的木兰姑娘青年时的衣裳,还是抱着自己摸着肩膀觉着冷,酒梅子看着窗外的清风拂动炊烟,试了试自己,回头只看见自己一条狐尾轻轻叹了一口气,花瞳子从身后抱住了她问道:“梅子,你冷吗……”

酒梅子摸着花瞳子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提起自己的裤腿,自己的光脚已经变成了若隐若现的狐脚,然后又举起自己的一只手在花瞳子面前,那手也变得通透几乎消失,花瞳子伸手与她十指相扣在了一起,酒梅子一下笑了出来,两个人都眯着眼睛傻笑着……

婆婆在门外扣响了房门:“闺女们呀,可曾起了?”

酒梅子示意了一下花瞳子,花瞳子应道:“醒着了花妈妈。”

婆婆一声笑了:“那便好,早食备好了,老大可还好啊?”

这时门缓缓开了,酒梅子出门捧起老婆婆的手,老婆婆喜出望外:“哎呦,这大姑娘,晚上可不见得如此灵秀。”又看到那将近消失又仍有触感的手惊慌道“哎呀,这……”

酒梅子笑着摇头,让老婆婆不必太过担心,花瞳子随后说道:“妈妈放心,此行一定解了这病灾,救下梅子,一定……”

婆婆是个明事人也不多问便说:“那去吃饭吧,吃了咱们出发。”

向庭院望去,“万家灯火”的木牌上多了几条年久的裂纹,院中的树上结上了霜,花瞳子哈了口气发现已有热气,不知怎的竟一夜深秋。向膳房走去,听得大闺女在房里吟诵经文,小儿子在练剑,好在膳房里烧着柴火如此热乎。

步入膳房,婆婆准备好早食,说道:“这天气也极异常,昨日早秋今却近冬,未防天变,老娘还是给你们去拿几件冬的衣裳吧。”说罢便出门拿衣裳去。

小儿子进入膳房背着剑急忙说道:“花姐,梅姐,你们让我跟你们去吧,我也想帮忙。”

酒梅子花瞳子相视一眼,便达成了共识,花瞳子对其说道:“弟弟想去的好意我们领了,但你不能走。”

“为什么呀?我也有在练武,虽然没有家父那么厉害,但也能做个帮手。”

“我相信弟弟能武,可现在村内也不安定,老爷子也才能下地,家里需要一个男人,若我们成功了,村中也需要你同爸爸协助,若我们败了,你也可以护你姐姐家人离开。”

小儿子握着剑不说话了,小小年纪里也有着无奈。

酒梅子见样推了推花瞳子,花瞳子便叫这弟弟坐下来一同吃。

弟弟却说了一句:“我哪吃得下呀……”

花瞳子看着他就像看到了自己曾经护着的弟弟气了起来骂道:“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吃不下饭的道理!你要是认我们两个姐姐就过来坐着,每天画着方圆守着规矩,每天好好吃饭好好做事。”

这弟弟突然鼻子一酸,到底还是年少。花瞳子也看出来了他心中难过,温柔了起来……

“好啦,我们待会可就要出行了,不来好好看看我们陪我吃顿饭呀?”

弟弟气鼓鼓的坐了下来,只得无奈的安心着吃了起来。弟弟方才坐下,老爷子便拿着件大衣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笑。

“我这头小野马,可算被人训住了,雄儿,你可得听进去,将来成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知道了,爹。”

“梅子,老头给你拿了件大衣,当年征战雪漠地带穿的,年头是久了但依旧暖和,老婆子说要找几件过冬的衣裳来,可我们那大女儿的身板在你身上兴许都小,我看还是得我这件。”

酒梅子穿过这衣裳,正好遮住自己的狐足,老爷子看着狐脚不以为然只觉着合身之外还显着几分气派。

“真像个女将军,曲里的女驸马都没有这等气派啊。”这时老婆婆进屋,老爷子拉着她说“你看怎么着,我没说错吧,老头我老了眼神还是好的,就得我这身板的衣服梅子才穿的上。”

“好好好,你大你说的都对,小花,来先把这件套上,吃完再试试这两件,一定要暖和。”

“姐姐不吃吗?”

“她方才吃了些,丈夫也派人带话来了,那边也闹乱,他们组了共济团,还叫她在这多待几日,又想到你们今日一行便在房里诵起了经文……”

吃完了早食,天竟下起了小雪,而东边依旧撒下阳光,走出门外,两人作别花家,酒梅子将手伸出,让花瞳子搭在上面,忽而间酒梅子的大衣披在了花瞳子身上,花瞳子的脚变成了弯曲的狐足,身后长出了半条尾巴,面露獠牙狰狞一下,望着天上细雪,一跃而飞,向阳而去。按理没了灵石,两魂合非融便消,这回是酒梅子又是在用自己的道行尽力。而花家门下,老婆婆与小儿子双手合十,老爷子手背在腰后,直着身板望向骄阳,任由细雪照身。

细雪洋洋洒洒,恶官差一声吆喝,一个穿搭简陋的车夫出现,拿着驾车的家伙一声不响上了马车,花瞳子坐在车内见其只穿件薄衣而不觉寒便觉此人怕是已经亡命。又是一声吆喝一声鞭响,马车开始飞驰,官差气定神闲眯着眼靠着。从上了车后,双手就揣在袖子里不曾伸出来过。

花瞳子对他说道:“你还要睡觉?”

那官差笑一声叹了口气回道:“是个人都需要睡觉。”

花瞳子也笑道:“的确,是人都要睡觉。”

官差自然懂她在说什么,原本以为谈话由此结束,可官差又提了一嘴问:“另一位朝中女郎呢?”

花瞳子也反应极快回道:“留守花家等候圣喻。”

其实酒梅子就附在花瞳子上,只是一附一散太过耗费,便一直附在其上,这般说来是也不知官差有没有识破附身一事,而说留守花家兴许能令其不敢大意对花家下手,而这官差也自然是看得明白,只不过想探探这姑娘说话本领。

花瞳子趁机反问:“莫说我独行,你那几个随从呢?”

官差笑笑说:“姑娘既然一个人来了,我便一人护送,那些个随从有的尽早前往集中病营,有的令他们回家照顾老小了。”

花瞳子内心稍许放心了些,大不了同他拼个你死我活,而酒梅子知道此人深不可测,魂心交谈告诉花瞳子不要相信。花瞳子便又改回沉默之态。一路过去,十分寂静,且不说别的,这郊路一路向西,虽下着雪,清早的日光还是在后面追赶,颠簸的路程,让帘子旁的灰尘在日光下舞得更为尽兴。而车外除了赶车声风声连鸟叫都未曾听见。随后,马车突然极度颠簸起来,那官差仍然是靠着马车双手揣在袖里,闭目微微笑着。借一阵摇晃,花瞳子看到了驾车的车夫,才发现这人一直正坐在马车上没有一点变化,而马车越来越快,越来越颠簸,花瞳子无奈抓着马车,而一看那官差依旧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突然一阵颠簸失衡,马车侧翻了出去,只见那车夫被狠狠甩了出去躺在地上不得动弹,而嘴里依旧喊着驾马声。侧翻之际,花瞳子也失去平衡,这时官差从袖口掏出一把短刀极力向花瞳子刺去,花瞳子避之不及,酒梅子的狐足突然闪出,一蹬身转避开跃出马车落入雪地,花瞳子立刻摆好架势准备应战,发现附近出来了十几个恶徒将其围住,这十几人没有棍棒刀枪仅手中握一大石,身着怪异多件衣物裹着全身,上有颜色难辨的渍迹,那官差从马车里飘出,身体扭曲却掰了回来。一抬手,手中便有一火石向花瞳子飞去,花瞳子侧身一闪,突然被身后一个恶徒抱起,原来那火石根本没有瞄着花瞳子,瞄着的是花瞳子身后的恶徒,一个恶徒抱住了花瞳子,而另一个身上燃起熊熊大火惨叫着冲向花瞳子,花瞳子拼命扭转将着火冲来的人一脚踹开,而其余恶徒扑向着火的人令自己也燃烧起来再奔向花瞳子,花瞳子见状不妙,酒梅子要出身就被一阵强力撞开,没能出来。但刚才一撞使得花瞳子成功脱了身,一看原是昨天夜间那个愣住的小生。可就在这时,他还是愣住的。

“叛徒!”只听官差如此一声,那小生便跪倒在地口吐黑血。

三两人朝小生奔来,花瞳子疾跑过去要打,小生用尽最后力气向花瞳子猛冲,花瞳子被其一把揽向一边的冰湖,跑到冰湖薄冰处对其说道:“告诉花家大姐,谢谢她当年送我家的馒头。”

明明才几个时辰的雪飘,而若大的湖也结上了冰,当小生说罢便一头撞向冰面,一下,冰裂,头流黑血,两下,冰碎,三下,小生落入湖中,这时花瞳子被拽入,大雪飞洒,阳光自东而来,整个白与蓝的世界,令这阳光也充满冷色。落入湖中,花瞳子伸手想去抓住这个瘦弱的小生,才见得在蓝色的冰碎与湖水中他早已平静的告别这个世界。在湖面还没再完全冻上之前,花瞳子一拳捶开了湖面,一个少女从湖中撑起上岸,散开了的湿漉的头发下一双眼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可憎,这股深到骨子里的恨意会让活人感到害怕,也能最好的解释她之后的疯狂。当她脱掉大衣剩的一件单衣在身时,她全身都在发抖,猛吸一口冷气之后便紧握起拳头没有丝毫犹豫便向面前几个早已不知死活的恶徒冲去,那个笑的开朗的少女再度隐藏了起来,而歌声撼动万千生灵满怀悲鸣和恨意的花瞳子回来了。

最先冲来的恶徒直接吃了一击直拳,被打断了脖子,而仍在地上爬行,的确,这些恶徒早就被那官差害死,如今只不是群傀儡而已。第二三冲至,花瞳子一个侧闪,没能抱住,花瞳子一脚直踹第三个恶徒,随后对着第二个恶徒疯狂连续击打,最后一下恶徒被直打喉部后倒了下去,花瞳子又抓住第三个恶徒的头狠狠地捶了下去,捶了两下见先前的两人又站了起来,花瞳子冷静下来抓着恶徒的头猛砸向冰面,恶徒遇到冰水后痛苦不堪,身上的火开始熄灭又复燃。花瞳子立马起身向后几人冲去,打的拳还是那么凶猛,不料还是寡不敌众,被一名恶徒从后抱住,花瞳子挣扎不过,冷静一下才发现自己衣服上有冰化了结才没有被燃起,但也在化作水汽,后面又有恶徒赶来时间有限。这时花瞳子抬起双腿,使恶徒重心向后,随后发力猛蹬恶徒两膝,与此同时收紧肩膀,花瞳子顺利脱身,这下她知道该怎么才能止住这些恶徒了,花瞳子打两下便绕过对下一个出击,拳打的依旧很凶,看不出半点保留,也同时留出越来越大的空隙喘气。

另一边的恶官在岸上讥笑自信满满,而另一头的酒梅子在静候花瞳子的召唤。终于打到了湖中心薄冰处,十几个恶徒全都扭曲着身子将花瞳子围住,花瞳子喘着冷气,双手上的血不知是黑还是红,也不知那一片两片是冰还是皮肉,岸上官差开始大笑,其笑声比上百只乌鸦错杂不绝的叫声还要刺耳,花瞳子收起了拳架也反笑一下唤得一声:“梅子!”

见花瞳子现出狐足狐尾,一旁大衣飞致,花瞳子一跃而入天际,雪花迎面而来,跃出云层早间阳光化作金黄,花瞳子紧闭双眼,转身直向人间,云层被穿破,一道紫光冲向湖面,花瞳子一拳从天而下,冰面瞬间破裂,湖水被拍打起三丈高卷起成圆罩后落下,所有恶徒被浇湿,随后湖水回落于湖,十几个恶徒在冰湖水中燃烧又熄灭,熄灭又复燃,整个湖升起白气,官差见得自己上当,便将一把把火石掷出,而这时狐妖已出现在官差身后,飘在空中一拳直向,官差被打歪了头飞了出去。可那妖魔被打飞还是向花瞳子她们丢出了几枚火石,躲闪不及时火石突然被一股水流击飞,那官差趁机大笑飞走,笑着口中喊道:“早已是始料未及!始料未及!”

花瞳子看向湖面,湖水竟全部蒸发,那几个恶徒也成了散发余烟的焦土,烟雾中有个巨大身影似龙似蛇,穿过迷雾发现是头蛟龙,酒梅子见其没有恶意才散去狐足……

蛟龙摇着尾巴散去迷雾向前走来,直言道:“真熏真臭,你们可真能造,把我这刚安定的家弄得一滴水都没了!喂我说小狐狸……”话说到一半蛟龙便愣住了,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凌乱的小姑娘,将自己变小后又在花瞳子身边绕了一圈闻了闻疑惑道:“不对啊,我刚刚看到是只狐妖啊。”再闻了闻辨别出了两种味道后恍然大悟,直道新奇。

花瞳子哆嗦着说:“刚才就是我……”

蛟龙皱着眉,再看了一眼,嘴里喷出火气,火焰覆盖花瞳子周围,而未伤她分毫,片刻身上衣物便干了。

花瞳子赶忙拜谢,蛟龙一脸得意,花瞳子赶到马车处发现马也倒下。

“你们要去哪里?”蛟龙问到。

“去追那恶魔,去查清人间动荡。”

“这有什么好去的,人间的事就由人自己去弄。何必掺和。”

“这关乎到世间生灵。”酒梅子的声音由花瞳子口中发出。

“人为所欲为的时候可从没在意过别的生灵,只有这惩罚降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想到自己也是生灵的一部分。何必呢?你既人也是妖,不如两个远走,遨游五湖四海,追尽日落残霞,管这人间冷暖作甚。”

“蛟龙又是何由出手相救。”

“我以为你是只狐妖……”

“我们的确是妖,也一部分是人……这个小姑娘有纯真的人性,会哭会笑,这一切美好在……我看来便是灵。是灵是缘我们终要……走这一遭,替人替妖,我们都要去。”酒梅子已经用法困难。

“行吧行吧!你本事大你说了算,去哪里我带你们。”蛟龙噘着嘴。

“你不得去!”花瞳子喊到。

“我不得去!这小姑娘这等是小瞧于我吗?这马也亡了,你说话都费劲,难不成还走着去?始料未及说得可是你们吧。”

“我不想再牵连别的妖灵进来……”

“那我把你们送到就回来唤水修家。”知道原因后的蛟龙这样说到。

这般,花瞳子才无奈放心坐这一程,可这蛟龙鳞片十分光滑,难以乘坐,蛟龙便幻化形态。

“你这是什么呀?”花瞳子惊讶问到。

“食铁兽啊!你居然不知这等高贵,蚩尤当年就是骑着它打仗的,而且还很暖和。”

“民间故事你也信,这跑得快吗?”

“你不要小瞧了食铁兽的速度,再说我就算这样也是飞的!多些皮毛只是怕你冻着。”说罢幻作食铁兽的蛟龙便驮着花瞳子寻着方才官差的恶臭味飞去……

“蛟龙!你叫什么名字?”花瞳子抱着蛟龙大声问道。

“蛟龙就是蛟龙!我们没有名字!”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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