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在整个柳山州的权贵里谈不上顶级那批,但也是个响当当的豪门,家中坐拥良田千顷。
按照前世的标准换算,一顷约莫相当于九个出头的标准足球场大小。
这还是明面上的,在重农轻商的这方地界,财力不可谓不盛。
所以他寻个小娘子作乐,这无奇的如同你中午吃了一碗饭一般。
出门买身衣裳,李吉义都能遇上九个与他缠绵过的女人。
“滚,你这张老脸,跟他娘的被车轮碾过似的,就算你他娘的性别对罗,人李大少也看不上你啊,”张三啐他一脸狗屎,“再说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张三眼睛一眯,贱兮兮的开口准备继续补充。
“甭,我猜猜,他那新勾搭的又是有夫之妇是不?”
李四一摆手,眼睛咕噜转,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艾,对罗。”
张三喜庆的一拍桌子,赞叹道,引来周围的一圈客人注目,晓得自己的动静太大了些,又自觉的压低下头去,脸上淫荡的笑容倒是更甚了。
曲墨:……
建安风骨今犹在,魏武遗风永流传。
果然不管换到哪方世界,最美味的食物终归是那朴素的饺子。
“这我要这辈子能弄一回这小娘们,嘿嘿嘿,那死也值了。”
张三撮口茶,极力压制住眉眼中的猥琐,那股子淫荡劲都快溢出来。
“哪方人士?姓甚名谁?迷的你这么神魂颠倒。”
李四眯着眼阴阳怪气的问道,哥俩虽然兜里没几个铜板,但也修过不少的车,那种八百手的前前……任过气老花魁他也享受过,自诩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这我哪知道啊,我就知道她长的,嘿!”
张三两只手舞在空中,划出波浪状,嘴上边笑边答,力图让自己的回答更加的立体。
他也就瞧见过一次,那小娘子进了李府,很少有出来显面,至于其他的消息也是从其他坊间听来的。
“据说因为她,李大少自此也收了心,勾栏里的生意都黄了半截”。张三收低了声音,悄咪咪的说道。
“以前也没听说李吉义是个妻管严的主啊,几年前他那原配,铁了心反对他纳妾,盛怒之下,被他娘的令家仆给削成了人彘丢进了猪圈。”
“啧啧,真惨。”
张三说完,哆嗦一下,脸苦成了一张麻花。
“多大?”
这些事情李四也知道,陈年往事,于是继续发问。
“这我哪知道啊,我就知道她长的,嘿!”
张三眯着眼说道,又来了劲。
“你这知道个什么啊?忒,没意思。”
李四啐了一口。
“我怎么不知道?”
张三不服气的双眼圆鼓,
“你刚不是问我她多大吗?”
于是双手摊在桌子上头,将袖子撸起,而后手掌虚虚的张开,对着印象比划了一番,好像又不是很满意,索性站了起来,一脚踩在长凳上,努力把双手扩到极限。
“这么大!”
“这么大?乖乖!”
李四看的眼都迷糊了,脖子伸的像个王八头,他原是问那小娘子的年岁多大,但是现在这个也不重要了。
“容貌比之街口豆腐西施陈三娘如何?”
“天鹅对蛤蟆!”
张三慢慢一屁股蹲坐下,撸起袖子,比了个左手大拇指。
“身段比之玉春坊现任花魁醉儿如何?”
又皱眉思索了一下,比划了右手,瘪嘴肯定的说道。
“金玉对朽木!”
“夸张了不是?夸张了不是?”
李四手指点着他,满脸的鄙夷,这老小子做春梦出不了戏了还。
编的没边了。
不过张三已经答不出来话来,看着他熏红的脸庞,迷离的眼神,魂都跟着脑子中的人儿去了。
啧啧,茶不醉人人自醉。
不过曲墨倒也顺着他们的话也想起些什么。
那还是一月前的事情了。
“咚”
曲墨那日正要去外头买点纸笔,兀自走在街上。
一只晾衣杆从天而降,声响惊动了不少人。
往对街楼上瞧去,呔,好妖娆的妇人。
红唇白齿秀目璀璨,朴素的粗麻裹在那人身上,却将匀称身段衬托的恰到好处,比之那些豪门贵妇身上的细丝锦衣要更加晃眼。
两枚翠柳弯弯眉,一双如水含情目,好似能勾人魂魄,那唇薄如丝柳,却艳的好似出水芙蓉,曲墨只是与其对视了一眼,便觉得酥了半边身子。
下边一个男人险被砸中,穿戴气派,身材高大,头上戴缨子帽儿,发间插金铃珑簪儿,身上黒衫用金线绣着边,生的一副好皮囊。
怒气冲冲的捡起了地上的晾衣杆,满眼火气的朝上瞪去,心里盘算定要那人好看。
等抬目看清楼上的人儿,却瞬间又变了脸色。
那妇人满是惊慌的用葱指捂住俏嘴,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来,哆哆嗦嗦的唤了一句“官人。”
一声叫唤好似春日初啼的黄鹂,又似绕指的春风。
人间竟有如此天籁?!
那玉春坊练习时长两年半,天天开嗓的清倌唱的都没这声儿好听。
那李吉义只觉得头上刚冒起的火气,不知怎么,咻的转移了阵地,往下腹窜去。
呆愣一会儿,冲着楼上的妇人风流的丢个脸色,不仅没了怒气,脸上更是浮现出飘忽的醉意,只剩下痴痴的笑,手中还捧着那根油光发亮的晾衣杆。
本想直接冲上楼去,转而又想觉得唐突,悻悻的缩回了伸进房门的腿。身后两个家仆知道他家少爷的心思,撸起袖中就准备冲进去抢人。
却不料被李吉义一手掐一个,拎小鸡一般,给丢到大街上。
“你们想干什么?啊?有没有公德心啊?街坊们不用做营生的啊!”
李吉义冲着他们嚷道,又拎起他们的衣领啪啪几个大逼斗。
“我家中怎么出了你们两个腌臜泼才,惊扰了街坊小心我将你们送官法办!”
正气凛然不怒自威,再配上那副好皮囊,真真让那些路过的女人该走不动道了。那两家奴哪知道他家少爷发什么颠,也只好惊疑的捂着被扇肿的脸爬起退到一旁。
等李吉义再抬头,只剩下一道空空的窗子……
他也只能先行退去,笼中雀得宠,受不得惊,先是三步一回头,走出十余米,又是一步三回头,看着那空荡荡的窗子,仿佛是着了魔。
远处传来哟呵声,
卖烧饼罗,上好正宗皮酥里嫩的烧饼罗……
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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