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王李偲洒然一笑:“杨少侠,你这古剑确是珍贵,本王向来不夺人所好,仍旧归还于你。那一百贯酒食之资,他日少侠凑手、记得还我便是!至于覃姑娘这佩剑,却是太过寻常,留之无甚用处、也还给你罢!”

“小民谢召王殿下!”

杨朝夕、覃清二人对望一眼,当即齐齐拜道。

召王李偲扭过头,笑中含威道:“王夫人,还不撤开弓弩手?难道想留本王小住几日么?”

“妾身不敢!”

王韫秀虽满面不甘,但召王欲保之人、无论如何都要给足颜面。只得讪讪摆了摆手,示意唐门弟子、英武军卫卒速速撤下,将出院出府的路径让出来。

杨朝夕接过承影剑匣时,已将手中倒钩、背上唐娟暂时安置在地上。随即拨开剑匣,扬起承影剑、便是回身轻巧一斩。

众人只听“叮呤呤”几声金铁交鸣,那五只倒钩便从锁链上斩落下来。接着又是“呯呯”数声清响,捆缚在唐娟母子脖颈、腕踝处的镣铐,皆被这削铁如泥的的承影剑斩断开来,看得唐门弟子一阵肉痛,几乎要冲上来将杨朝夕暴揍一顿。

唐娟解了束缚,再按捺不住心中关切,一把将方子建抢在怀中,又亲又蹭、显是宠溺至极。方七斗立在旁侧,徐徐将母子二人搂进怀里,原本阴郁的脸上,少有地现出一抹温存。

召王李偲瞧了瞧地上的八爪倒钩和古怪锁链,忍不住啧啧道:“飞爪百练索,本王见得多了。但如唐门这般、以天外陨铁锻造而成的飞爪百练索,却是平生罕见。也难怪敢听调不听宣……”

王韫秀与一众唐门弟子,皆听得满头黑线。虽知这召王殿下乃是先褒后贬、成心挤兑唐门,却无人敢出言顶撞。

召王李偲说完,撂下一句“走罢”,便晃着玉如意、施施然步出汤舍小院。杨朝夕、覃清、方梦得等人自是紧随其后,在王韫秀等许多双不善眼神的注视下,有惊无险出了元府。

其时早过三更,城中夜雾渐浓。

八人拜别召王殿下,匆匆跳上车驾。车夫似早打????????????????点过看守坊门之人,轻而易举便撬开门锁、奔出广利坊,却向东面而行。

不过数息工夫,油壁车便停在一处坊门前。车夫跳下车辕、利索地叩了数下坊门,节奏三紧一松,便听里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应答声。

约莫半盏茶工夫,坊门才徐徐开启,却是个挑着风灯、打着哈欠的不良卫立在门中。这不良卫头发大半转作银白,看也不看便将车驾引了进来,随即又慢吞吞将坊门推上,看得车内众人心焦不已。

杨朝夕却在一团昏黑的门楣处,瞧清了两个墨字:宁人。登时心有所感,大略猜出了方家主仆七个预备拜访之人。

果不其然!车驾在坊曲间几个折转后,便来到一座熟悉的府邸前。

不待杨朝夕惊讶,覃清却是率先钻出车厢、跑到府门前,叩起铜环来:“开门!开门!本小姐回来啦!快快开门!”

方梦得几人见状,皆是相顾莞儿,似对这般情形、早便见怪不怪。惟有杨朝夕,难得又看到覃清刁蛮直爽的模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唐娟眉间忧色稍缓,难得一笑道:“覃师妹自幼便是如此,有时豪爽阔气,有时古灵精怪,偶尔也会刁蛮任性。唯独在杨师弟跟前,才是一副轻声细语、千依百顺的模样,真真是百思难解……咯咯!”

杨朝夕闻言大窘,正待辩解几句,却听覃府大门“吱嗡”一声打开。阍房里出来的仆从挑着风灯、睡眼惺忪,望见是大小姐连夜跑回,知道必有变故。登时扯开嗓子,便向府中叫喊起来:“快!快传报寻老爷!大小姐回来啦!”

覃清却比那仆从还要急切:“蠢材!叫我爹爹作什么?快去请王神医来,有急难病人需他出手救治,若耽搁了、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仆从不敢怠慢,连行礼也忘了,扭头便往客房那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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