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士卒们面面相觑,目露惧色。
隗多友早就注意到了,微微一笑:“你们休得惊慌,本次出征只带南厩战马三百匹充作骑兵。此外,国公爷将调丰镐大营战马三千匹前来襄助,此外,虢虞二国的援军也已在路上。只要我等奋勇杀敌,立功受赏,总比染疫窝窝囊囊死于榻上强得多!”
此番话一出,众人信以为真,果然召国公身为首辅,从别处调来战马亦不是什么难事。再说,还有诸侯国的援军,总不是自己孤军奋战,顿时举戟相和:“我等愿随前锋将军出征!”
“好,杀牛犒士,午后出发!”隗多友下令。
春寒料峭的北国异常寒冷。一轮红日横亘于地平线上,却不能给大地带来一丝暖意。
周军前营中军帐中,一场气氛沉闷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隗多友那双淡琥珀色的眸子正盯着地图上用两种颜色勾勒出的敌我态势图:
据可靠战报,猃狁军队已打到了徇邑,离王师前军已不到五十公里了。可己方虽然行军途中每日歧山大营送军需的后勤队伍都会运来一些马匹,据说都是染疫康复后的好马,可惜数量太少,一般十几匹,近几日多些,也不过二三十匹。离出征时承诺的征调两千匹的目标相差太远。不足五百骑兵,如何对阵?
自副帅狼贲以下的周军各将领按照官阶分两排站在书案前听令,每个人的脸色都冻得像硬邦邦的铁板。与各营普通士卒不同,这些人早在刚刚出征时便已得知一个消息:丰镐大营的军马调不出两千匹之多。如今他们心里所想的与隗多友并不一致,隗多友想的是只进不退,可他们想的是:是战还是撤?
猃狁王敖兴的兵力虚称是十万,但据探马来报实际是五六万之数,全部是精锐的骑兵。对阵这样的军队,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至少应配置三万骑兵,其余的步兵以战车为支撑方有胜算。可如今
忽然一裨将入帐禀报:“隗将军,出去巡逻的哨官与敌遭遇战后回营!”
隗多友道:“速速入帐来报!”
浑身是血的一名小校一溜烟跑进来单膝跪地道:“启禀将军,卑职率十骑巡哨时遇猃狁前军六十余骑。卑职率部血战后击退贼军,我部亡五人,伤六人,损失战马四匹;斩首八级!”
小校脸上带着箭伤,鲜血还从裹伤口的破布中不断地渗出来,看来的确是经历了一番血战。
隗多友眉头一跳问道:“可探得猃狁主力位置?”
“探得,正向漆地进发,离此不过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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